可是温颂熙却仍然在哭。
不就是他的存在,才导致了她的缺失吗?
温莘在温颂熙小时候,就想问这个问题,可是直到今天,也没有人告诉她答案。
“如果我们不会结婚……”温颂熙喃喃地念这句话,角带着异样的红,又忍不住重复一遍,“如果我们不会结婚。”
可他上了许知洲。
温颂熙说,“对不起,妈妈。”
他们居然在同一天生。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们母之间早已经无法再分担痛苦与悲伤。
他们是命运促成的双生。
温莘不知温颂熙何时选择哭泣,何时选择,更不会知,温颂熙对自己的血脉与份的确认,将会使他陷怎样痛苦的深渊。
一个男孩,怎么会这样哭呢?
然后他不断的哭泣。
但为什么偏偏是许知洲呢?
爷,你不用像现在这么努力,就能轻易过的比我好一千倍一万倍,除了有我这个妈,让你背上了私生的罪名,你别无缺陷。怎么,你现在就迫不及待了?你现在就想承认我是你人生最大的污了,是吗?”
他们居然在十七年前的同一个晚上,带着同一个父亲的血,从两个不同的生。
“妈妈……”他呼唤她,埋首在她怀里,像是从前那个很小很小的孩,还没有那么聪明懂事,时常惹她生气,却又不忍丢弃的孩。
他好不容易,才在这个世界上找到她,上她;好不容易,才在这个世界上找到了除了对母亲的责任以外,能够活去的理由,找到生命中应该拼尽一切去珍和守护的。
但是所有的一切都不再是充满希望与好的了。
不就是她的缺失,才导致了他的完整吗?
一个让她家庭破裂,又上了她的……罪人。
他是从生时就应当被厘清的错误。
一个贵,一个可怜;一个圣洁,一个罪恶。
温莘伸手抱住他,想要和他分担悲伤。
他是她的阴暗面,是光照在她上,投来的那片阴影。
他上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姊妹。
父母的婚姻是那种样,许知洲怎么会对“结婚”这个词有半分好?而他缺失的家庭,想要用她来弥补的空缺,又是多么自私和狂妄的愿望。
温颂熙深深地闭上。
他就是许知洲难过与悲伤的缘由之一。
他不能问。
为什么是没人要的孩?为什么会拥有一个并不净的家庭?相比从前数次问自己的这些话,温颂熙更想要问的是:“为什么偏偏是许勤?为什么偏偏,是许知洲的父亲?”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局面?
温颂熙慢慢抬起,温莘最讨厌的那双睛里,充斥着最厚深刻的悲伤。
怎么会是这样的呢?
他们居然是同一个父亲。
所有的一切在告诉他,他从至尾的卑劣不堪。
他的母亲他。
所以他们才会觉得彼此是对方的一分,所以他们才会那样不受控制地被对方引,所以他们才能毫无顾忌地利用对方来缓解彼此的寂寞分担彼此的悲伤,所以他们才会这么相似而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