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妙棠。”

        李仲卿一时恍惚，收回了目光。

        “很、很像吗？”她语调破碎，却仍固执地问。

        “……”他没说话，似是完全醉倒在她里了。

        陈嘉玉没站稳，意识后退一步，被他疾手快地捉住了，反向倒回去靠在他肩。

        血、全是血……汇聚成海，海里长一株株赤红的海棠，开得无比灿烂，漫山遍野，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惨烈衰败。而她诞生其间，赤的婴儿藏匿在花海里，被温柔的海棠花轻轻托起，耳畔响起女人哼唱的歌谣。

        一柳新月静谧地悬挂着，月光清冷如仙人纱衣垂落，落在海棠花里，也落在她上。

        “母亲。”

        等她再一眨，人已仰倒消失在人海里不复踪影。

        玉山倾颓，紫烟袅袅，他们卧在冰冷的地上，在光可鉴人的剑前交合，声啧啧作响。李吉仙环抱着他，紧紧抓着他的肩膀，像依靠着中浮木的溺者，双紧贴他腰间。

        鼻尖一沉香混杂着山野松木的味。

        她很轻，却绞他很紧。毒让她的炙如火。

        李吉仙落在他怀里，赤的在雨散发盈玉媚意，青丝白发，缠绵不尽。

        那时他正替她选剑，房冰冷，剑影重重，她跟在后，手中捧着他准备的手炉。

        “师尊。”结束后她笑盈盈地走向他。

        那晚李吉仙又了一次噩梦。她已很久没有梦到变那天的事了。

，就是诊金……呵呵。”

        房门紧闭，门外偶有脚步声声。

        房是观中重地，他却被引诱得彻底，到发痛，毫不留地重捣她的柔泥泞。

        倒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焦躁不安的时刻，陈嘉玉觉得有些想笑。

        他的脸上闪过一瞬间的痛苦。

        李仲卿一次又一次地吻上她眉心。

        人心。

        李吉仙在书楼深找到了一副尘封已久的画卷。

        她一袭白衣，站在火红的花海里，兴意盎然。

        日光照耀在她的脸上，金泽粼粼，皎若艳阳，雪颜眉间一朱砂血，似风尘外，落得人心。

        李仲卿说：“你不会一个人的。”

        再接着是甲卯七、甲卯八、乙队、丙……

        “……什么？”

        梦里与现实别无二致，人声鼎沸、血成河。甲辰五护着她搏杀到殿之外时已是一个温的血人，最后用力将她推人群去，雪亮的刀光霎时照亮了他的面容，素来笑意盈盈的人此刻惊惧交加、肝胆俱裂。

        画中女若惊鸿，艳若明棠，猎猎红衣飞袖，无拘无束。

        李吉仙痛哭声。

        “仲卿……看我。”她抱着他的脸，痴痴看其中。

        李仲卿一开始是不同意的。她虽已好了大半，但究竟是否可以习武仍是未知。再者她份特殊，若是行走江湖之中，或许会引来兀鹫似的探听者。

        陈嘉玉笑了，但仍然持己见，甚至拿起外门弟用的木剑耍了起来。不知是不是泡书楼的时间长了，看的书又杂又多，招式竟有几分像样。

        “剑房的门怎么打不开……”那人嘟囔一句就离开了。

        她问李仲卿：“我与母亲像吗？”

        “如今我和你是一家人了。”

        画卷中藏着一个小小的青，里面装着一段纠缠的青丝与白发。

        但她每天都去找他、求他。她说若是习武，以后一个人也有自保的能力，而不是将家命托付他人。

        “仲卿……”她匍匐在黑夜里，存续在呼中，蝴蝶骨如翼轻振，一次次带着他坠花荫，直上云霄。不需要多余的话，只要看着对方的脸……

        这叫李仲卿很是意外，虽然改名是必然，可他没想到她会冠以“李”姓。

        李吉仙大彻大悟，便不再问了。

        在仪式上，她第一次以“李吉仙”这个名字自称。

        “我真的无所谓的，你若不好安排，我可以自己山去找……”

        陈嘉玉的拜师仪式上，各路长老都来作了见证。虽然有人对她不明的份表示了质疑，但李仲卿以一己之力担保，最终还是同意了。但他并没有将二人之间的血缘关系暴人前，毕竟世复杂，这也算是对她的保护。

        “怎样？吾与侠女何异？”

        “不可！”他声喝，怒气冲冲地走过来，白发掠过一雪风，“我不允许你如此随意对待自己的。”

        李仲卿挥手：“你回去吧。”

        李仲卿温柔地面向她，轻吻在她额。

        落款仅“卿”一字。

        她想练剑。

        李仲卿也没回：“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