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单无逆，求娶娄山观李吉仙。”

        夜风涌动，月温柔地从四散的云团中落而，照耀在他的面庞上。单无逆有一瞬间以为回到了那时。

        李仲卿手指微蜷，面容平静：“如何？”

        画面交替变幻，最后留的是陈嘉玉第一次替他辫发时，因靠近而不慎的雪白肩。

        原来生杀予夺皆在她手，将他耍得团团转。

        “哈……彻底疯了吗他。”

        直到他撞见了那一幕――罗帐如烟，金钩摇碎，陈嘉玉被一个男人压在，赤着，呻着。她似是深深地沉沦，又仿佛轻飘飘地飞扬起来，目光穿透床帘，落在了躲于房梁的他上，几乎将他撕裂了、打碎了，钉在原地，像一只濒死的狗。

        其实曾是有机会见的，只不过他没有来罢了。

        抱朴别居一室寂静。

        多时不见，字倒是写得有人样了。她心轻嘲。或许如今该称他为“单少主”，毕竟再怎么颠沛离，也仍是单家独单无逆，惹了天大的祸也是有人替他抗的，再也用不着她收拾烂摊，“虚假意”――当年他便是这样说的。后来她在中遇险，从云端坠落陷囹圄，便再也没见过他。

        他曾以为那是他这辈最好的时刻。饥寒交迫的逃亡终结在了一个大雪纷飞的日里，止于长公主府之外。贵艳的女人在无人的角落里揪他的小辫，拆散了又重辫，温柔的手落在他肩，穿梭在他燥的发尾中，细碎的阳光落在她华丽的凤尾簪上。

        如此反倒安心了些。虽然同他没什么理可讲，至少不会将她的消息随便透给其他人，毕竟他除了痛恨着在上的陈嘉玉，也平等地厌恶其他人，对缚风楼更没有半兴趣。

        嘉玉……陈嘉玉……

        为了这份，他愿意原谅曾经历的一切污浊与不公。甚至能接受自己时常起的，毕竟只要一靠近她就会不自觉地起来。既然与她相关，都变得不那么可怖了。

        她总是颐指气使，笑也艳，怒也。但他知她很好，从不欺辱他、侵犯他。只要持、耍赖，他就可以留，长长久久地注视着她……他以为这就是了。

        少年结动，咽每一恨，手中动作越来越快。他幻想自己此去娄山要如何，他要把她带走，带回西陵他的地盘去，放在边圈养起来，只能靠他过活，像那时她对自己的那样，监视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畅，落的不知是汗还是泪。

        记忆中少年桀骜如狼的双一闪而过，她摇了摇，在李仲卿面前三五除二打开了信，一目十行地读去。

        李吉仙已猜到了来信人的份。既知中旧事、又通江湖消息、西陵夷族、叛逆不驯――只有阿善。

        ……恶心。

        不知此时来信又有何贵。

        乳白的薄而，洒落在黑的泥泞中。

        看到最后，她突兀地笑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