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你们都没再说话。你专心替他清理伤,他低沉思。
“陛如果要找我的话,就去设拉吧。无论陛还愿不愿见我,我都会在那儿等着陛凯旋的消息。”
你话音未落,卢斯忽然拥你怀,你觉得颈间一片湿濡。
“我相信,陛会信守承诺的。”
这话来得突然,你手上动作一顿,过了一秒才反应过来,然后微微笑了笑,即便早就要走,心仍旧难免泛起几味酸楚。
那双碧眸里潋滟着。你心尖儿一颤,战事忽然被抛诸脑后。你记起了广袤原野上的罂粟和艾菊,记起了藤淌的月光,记起了被落日映成酒红的大海,记起了成双成对翱翔的海鸥,与求时彻夜唱百灵鸟……
“拿着它,我的小鸟。如果我辜负了你的期望,你就用它,刺在这伤往三寸的地方。”
“可……你呢?我的天使,你……会去哪儿呢?”
“那本书里有个故事,叫《罗的卢克丽霞》,讲的是一个女在被国王幼暴后自尽而亡、死前要求丈夫和父亲发誓为她复仇的事。卢克丽霞之死所引发的革命,缔造了罗共和国。
“陛,我的每个选择也是为了自由。或许未必是我的自由,但一定是每个人、所有人的自由。
卢斯听了,默默望了前的少女几秒。他的小姑娘,看来弱质纤纤,中却只怕藏了百万雄兵呢!她若是能一路伴在他左右,他的左膀右臂……
临别,你将早就制好的那套锁甲折叠整齐,放在了他的床。肩甲和臂甲之间绣着的殷红罂粟花依稀可见。
黄金在你手里沉甸甸冷冰冰的。你把它收在怀里,忍着上的痛,从床拿过纱布,为卢斯包扎。
你惊得倒一冷气,却被他握住了双手。他将匕首,净,还刀鞘。
你没等他回答,自顾自说了去。
你发现,卢斯碧眸中泪光落,晶莹剔透得像贝加尔湖日的冰。他忽然拿起匕首,一扬手,刺了自己的左肩。
“我能照顾好自己的。反倒是陛,亲征劳乏,要记得保重――”,一顿,声音沉了几分,“陛一旦公示废后,亚述必定担忧克罗伊斯背叛,二王相互猜忌,怎还会有迎敌之志?彼时又已临冬,那二人素来养尊优,定以为陛也会偃旗息鼓,不肯冒雪战。届时,若陛能兵轻骑追击,定可其不意,一举破敌,大获全胜。”
他最终叹了气,那声音极为沉重,像是淤积在腔里的不舍与无奈倾闸而一般。他握住她的手紧了紧,为了掩盖声音里的颤抖,开时落嗓极轻,带着沙哑。
“一千次,一万次,千千万万次。无怨无悔,只望陛能成为万世明君。”
“等陛凯旋还朝,可否……好好照顾艾莉亚…… 告诉她,她母亲她……”
“所以,事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陛。
“我想,她或许不是为那可笑的贞洁而死,而是为自由而死的。为全罗人的自由,为不受昏君和暴政胁迫的自由。
“她也她母亲。她父亲也是,很很她母亲。”
那里,是他的心脏。
“等养好再发吧,我的百灵。”
“陛可知……我给达里奥斯的假名单,为何选择夹在《罗故事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