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惊讶，“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兴的啊，我结婚了，兴的。”我微笑着，看着我今后的另一半，我的丈夫。

        “我要去，我白天闹得难受，想清醒清醒。”

        “不饿。”

        十二

        “孜沅，”我咬咬嘴唇，“我，我……”

        “姑娘你和你弟弟真好，嫁了自然是舍不得。”化妆师作极其熟练。

        “李姑娘，得化妆了，――”

        于是大家都说，新娘激动得哭了。

        此后人生的日日夜夜，我和他都将是人影分离的孤独者了，梦里也再无花开，再无花落。

        “是我悔婚，跟你也没关系，是我不喜他而已。”

的意思是，因为我事，所以你暂时不结了，还是，他悔婚了……”

        轮到我时，我怔了几秒，然后静静地答：“我愿意。”两行泪便划过面颊，滴落在红地毯上。

        化妆师不停地劝，可我还是哭花了妆。

        “不要悔婚了冉冉，”他温柔，“我知你怕拖累我，但我是你后盾，如果现在没心，我们可以推到一年后再结婚。”

        “那，那――”他红着脸，“你先睡吧，我……”

        李孜沅已经康复，除了他左脸颊遗留的那长长的浅浅的疤痕。

        “只可惜，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那个人都不可能是我。”他走上前，拿起木梳，靠近我，“我来替梳吧。”

        “我要去。”

        我恍惚了一秒，慢慢趴。他背着我，缓缓楼。

        晚上，一切闹烟消云散。我坐在镜面前愣愣神。

        要门了，要赶往大礼堂。楼已有专车等候。我打开门，李孜沅已站在门，之后蹲。

        我想起白日在面他给我的哑语：我你，你知，婚姻与无关。

        “饿不饿？要不要吃什么？今天都没见你吃饭。”

        大风来，他把风衣脱披在我上，亲吻我的额，就像另一个人曾对我的一样。可是令人激澎湃甘之如饴的永远不会再来。

        我结婚了，对象还是那个王先生，他在我说将要悔婚之后再次约我见面，说他并不介意我家里的事故，如果医疗和营养费短缺，还可以向他寻求帮助。

        他最终是带我去了，他这么好，对我温柔又贴，可是曾经也有一个人这么对我。

        我望向远的江面大桥，波光潋滟中大桥与它的影交相辉映。

        “要当新娘了，”他看了看我，突然笑起来，“我的果然很好看。”

        我的心开始狂，转一把抱住了他，他紧紧地回抱我，两个人如两枝牵花死死缠绕在一起，我倾听他前的心，一分一秒都不肯浪费，想久到世界尽。

        我趴在他背上，心想这是否是今生最后一次，泪，便湿了他的衣领。他像很久以前一次一样，一步一步把我送车，很慢很慢，却最终，不得不把我放，彻底地放，交给另一个男人。

        “那又怎样，永远不会变的。”他转过去，“你去，我休息休息。”

        “怎么了？不兴吗？”那人蹲来我的脑袋，“白天，你怎么哭了？”

        一年后。

        “啊？”我惊呼一声，两人立即分开。“好的，好的，我，我现在就化。”我一本正经地坐在梳妆桌前，从镜里看到，李孜沅呆了片刻就掩门而去。

        化妆师依旧正常工作，似乎并没有纳罕与猜疑。我松了气的同时，竟有种失落，一种隐隐的期待被打破，刚才，我甚至想一旦被发现就破罐破摔揭开所有丑陋的事实。

        他的神有一瞬间彩，却又立即黯淡去，我心脏一疼。

        我木然地站着，他温顺地梳着，一两，然后低吻我的长发。

        “嗯……是的，从小，我们就很好，一直在一起玩，比别的弟都要好。”我说这些话的时候，脊背发凉。

        礼堂里，边的人未等牧师说完，便愉快地抢答：“我愿意！”面一阵大笑。

        结婚的那天清晨，我对镜梳妆。见他来，我连忙放手中的饰，站起仓皇地整理衣裙。

        我看着他盛满深与恋的睛，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