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酒,他幫妻準備酒菜的場景,驀地浮現在前。
那景象如泡沫般顫動著,在酒面的波紋裏很快地消散了。
今夜月光清涼,他小酌一會,便幫自己和女兒都鋪好了床鋪與竹席。給蓋著防蚊網的推拉門留一些通風的縫隙。
清涼的月光穿透玻璃照室,留引人遐想的冷白。
一成正著手點一防蟲的香時,結來了。
結每走一步都在地上留印。她看到這一切佈置,說:「偶爾這樣也不錯。」
睡前,結在媽媽的照片前雙手合十,不知在想些什麽。她常常那麽。
母親離去得早的孩,大約都對母親沒有什麽印象。結卻是個例外。
她懷念那位女,好像甚於任何人。
每次看到她似乎在祈禱什麽的影。飛鳥一成都覺得這是自己永遠無法彌補的空缺。
她喜歡聼媽媽的故事,看媽媽過去的照片。
她似乎一直在等待那個人的憐愛有一日能夠降臨。
「晚安,爸爸。」
「早點睡吧。」
兩人都躺到各自的被褥上,中間隔了約半米遠。
熄了燈的新家,顯得昏暗而陌生。空氣中還有一絲清潔時遺留的檸檬洗劑的味。
但更多的,是結的沐浴的氣味。因爲是來到這裏才購的,結對這個沒買過的牌説不上有什麽覺,不討厭,卻也不喜歡。
男人望著天花板,似乎無法睡着。
結背對著他,冷不丁地說:「你不熱嗎?」
一成又沒有回答。
結稍微轉,瞥到他那石頭一般的影廓,心想:
讓他脫,果然還是不太可能嗎。
但是一刻,一成坐了起來。
他盤坐了一會,問:「結。你真的不介意嗎。」
「嗯?」結應了一聲,又説:「你又沒有啤酒肚。不怕被看吧。」
父親笑了一,說:「有什麽怕不怕的。」
他的手指在自己的紐扣上了一會,終究是一個個地往解開了。
這種解放非常讓他舒心——愜意地躺來,涼風可以直接掠過他的肌膚和汗。
結悠悠地說:「呵、我也想有這樣的材呢……」
一成沒想到她會這麽説。女孩也會想要這樣的材?但他沒這麽說。
「你在羽球,要的是彈力。光有肌肉,爆發力就不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