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正式见到张鹤,是她成年生日。不少战友同瞥他,熊秋白这次不饮而醉,安静窝在沙发上像一株植。
相月果然一脸为难。她谢他的喜,也说他们永远只是战友。
她祝他十八岁生日快乐,而他却说喜她。
后来的熊秋白,亦不深思。
这次告白则在她任务回来,几乎是刚结束训练,熊秋白就迫不及待约她单独谈谈。
“只是发现,还是前线有意思。”他侧脸对着她,视线落到掌心的汗、鞋尖的灰,总也落不到相月上,“我个月生日,你还在首都星吗?”
当然是因为她已经有夏冬了啊。
这次团里没了未成年,大家几乎是敞开了喝。熊秋白受不了旁边周上的郁酒味儿,去外面透气。
室友见他无碍已经离开。熊秋白听着自己酒后沉重的呼,数着剧烈的心,等数到一千,给相月拨了通讯。
熊秋白无数次设想,缜密堪当指挥的脑自动发散无数种可能,假如某一步他走得不一样,他是否可以得到想要的结局。
直到他听许清清说,相月之前从荒芜星带回来的那个男人,已经是她男朋友。
战友。
很。他认识了后来一起并肩作战的周,涂风,老冯。
熊秋白如坠冰窟,连个惨淡的笑都挤不。两手握汗,声音颤抖坦诚意,近乎绝望地将那些不宣之言轻描淡写――他不敢多说,怕无可挽回,也怕她当他累赘。
相月不在。她已经开始以一种堪称恐怖的成长速度,令他无论如何也不可及。
熊秋白在掸作战服上的灰,汗湿的刘海与窄框的镜,令他看起来有些纤细。而即将成年仍在条的、日渐饱满的肌肉,又洗脱了他上那温文尔雅的文人气。
唯见江心秋月白。
次数多了,相月也跟着他们叫他“小熊”。
然后便见到他们,在庭院中,恒星的光,旁若无人地相拥,絮语,接吻。
他与相月第一次的对打,与她熟识,无数次的见面,在军校每个地方找寻她留的痕迹,努力打磨自己,她麾的利刃,为她生死,同她并肩作战,成为第七军团不可或缺的一员。
生日那天,第一次喝酒的熊秋白被许清清打包丢给他室友。他很安静,只是脸酡红,踉跄着去卫生间吐过,洗完脸又自觉躺回床上,两放空看天花板。
叫他名字的时候,唇会微微嘟起,天然一抹笑意。
他好像只能止步于此了。熊秋白想。
熊秋白已经不记得她怎么回答,但还记得自己次日狼狈解释,她那种自然而然把自己当学的温和笑容,明明比他还小两岁,却宽容地反过来安他,理解他喝醉了。
她多半完全没往那个方向想,一脸严肃,还带上了记录训练反馈的小本本。
相月这样的人,是不了多久新兵的。她开始筹备接手第七军团时,计划大洗牌,队长要全都换上够优秀的靠谱战友。熊秋白读大三,在军校替她宣传,鼓动那些端着架的准毕业生去报第七军团的考,组织他们和相月提前接。
他到底哪里比不上?
相月动得陪他多切磋了几场,又问他大三怎么没转指挥,还在当单兵预备役。
大三那年因为没转指挥,室的课程全都换成了理论课。他去听最后一节文学课,老师对他们这些糙兵很敷衍,随便挑了些经典诗词播放。
彼时,他满心都是不转指挥、早第七军团、天天与相月见面,少年人的青涩心意有种只有自己知的甜蜜。他很喜这句包了他们名字的诗,后来也总常常想起。
是想念她,还是想念喜她的那些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