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过。
渐渐地,童乐川抬手摸了摸脸上已经涸的泪痕,她突然也忘记自己是为什么要哭。
夏天的夜风永远带着湿的黏腻,它夹杂的泥腥味一次次透过窗拂来,像约定好了一般,拂过她的面庞,耳廓,发丝……
窗外终于响起树叶沙沙的碰撞声,童乐川有了动作。
她慢慢站起,被那个声响引,缓缓地一步步朝窗走去。
站在飘飞的窗帘边,她借着路边昏黄的灯,看清了那一排排枝叶繁茂的悬铃木。
青翠的枝叶好似站在时间线的对面向她打招呼,皎洁的月光洒,她貌似看到了李晋昭曾经的影……
那是2012年的某个秋日,锦湖公园。
盛烈的阳光照耀在繁茂的枝叶上,漏过孔,投斑驳陆离的阴影。
有风过,飘零落叶,拂起李晋昭纤长的发丝。
她记得,他那天穿着一件棕的长风衣,别了一副墨镜,懒洋洋地背靠树,看着躲在童牧姚后的自己。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扬唇浅笑。
他们彼此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曾经见过一面的事。
奇怪的叔叔、漂亮的叔叔、帮过自己的叔叔……
这是小小的她对他的第一印象。
可现在为什么又看到了他?
她终于鼓起勇气询问:“你到底是谁?妈妈说你是爸爸,但我不相信。”
他笑了,蹲平视她,伸手她绵的发。
嗓音淡淡的,像落在湖面上清脆的雨滴声。
“不认可我作父亲的话,那就姑且将我当作特别的人吧。”
特别的人……
之于童乐川来讲的,特别的人……
*
李晋昭从浴室来后,视线一直放在童乐川的房间。
他在客厅站了有半小时之久,才明白童乐川在气什么。
坐到沙发上,他微微叹一气,觉有些疼。
叶圆的照片?言语?
这只是导火索。
她是由此在怨他一个月不回家,怨他忘记了她的存在,还那样冷漠。
她是觉得他时时刻刻想赶走她。
可后者,他从没有那么想过。
而前者……
他确实承认,自己今年以来对她的关照是最少的,也不怎么跟她主动交。似乎每次得空了,他的目光更多的都是在别的玩乐上,而不是她。
他曾想,她快成年了,就应该多一自由度,因此他的这般放任自并没有什么错误。
然现在看来,这不过是他为自己错误行为的无力辩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