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礼:“见过少君、县主。”
谢汜抬手:“不必虚礼,在这里不必事事君臣。很久没有对弈,恍惚觉得斯砚在与你对弈时显得比我时更认真些。”
被提及的陈斯砚刚记方才的棋局收捡起盘上黑白,此时只是闻声温柔地笑:“若是和少君对弈双陆,我也一定会比这更认真些。”
“希望是如此。”两人对视。
米娅喝完茶后便一直静静地沉默着,直到看见一袭绛青袍衫的陈斯砚抬看过来,才又端起面前的茶盏囫囵喝了起来。
谢汜迟疑地提醒:“你拿的是我的茶盏。”
米娅上的孔雀翎一震,闪烁的金粉扑朔着浮动,她连忙放杯盏咳嗽起来:“咳咳……”
众人被逗笑了,就连陈斯砚也着笑在看她,她用半张袖捂住脸,说:“我和兄长谊深厚,咳咳…共饮一杯也无可厚非!”
齐霜泉:“也就谢汜能容得你的愚笨。”
“你说谁愚笨?”米娅瞪了回去。
“好了,今日相聚,主要是有些事想和大家商讨。”
“齐冯使的这段时间,右丞劳死,斯砚承父业代政事已是许久。前些时日边羌传来异闻,王父让我来决议此事,是派兵遣使支援南偄,还是优先理疮河泛洪。”谢汜的话顿了顿,看向正抚平上羽的米娅,随后又继续说:“右丞和我讨论已久,认为疮河事关重要,夏季泛洪,堤溃,沿途已受侵袭,待到芒种之时恐怕危害更大……但南偄此次政变突然,忧外患,西南边陲动乱,但暂且仍不足以威胁国境边防,但不得不未雨绸缪,为之后的西南事务好打算。”
齐霜泉:“就不能两着手?”
陈斯砚:“不可,此两事皆苦手,西北巡军而归,行列皆需修整,而可调度兵力有限,我与少君已明灯几夜,仍未决两全法。”
“那你们的意思是?”江棹夏问。
“支援南偄。”谢汜敛起眉目。
“先理疮河。”陈斯砚落杯盏。
谢汜与陈斯砚的话几乎同时说。
亭一时寂静无声。
半晌后,冯有荷了然地说:“无怪乎会着急召我们深夜借宴之名前来商讨。你俩政见相左,实属罕事,一时之间定然无法轻易劝动对方。”
两人默然。
“但今夜必决,不可再拖。”不是南偄还是疮河边的民众,迟缓一分都会造成无法弥补的损失。
“少君!”暗卫从屋檐跃而:“贼人围,君上被刺……”
亭中的人面一变。
米娅愕然地起问:“王父?王父怎么了?你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