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土房里布置得一片白,灵堂放了三个棺材,院里简单摆了五桌酒席,杨村人在这丧席上从早吃到晚,几个酒醉的男骂杨大不争气,嚷嚷着要替杨家报仇,然而也只是雷声大雨小,吼过了就算尽到分了,肉菜一上来,他们忙又抢着去夹最最大的那块,生怕比别人伸筷伸得慢。
本村人对外村来的人一向提防,不是我涂了脸就能糊过去的,我早该料到。
“真的有连山易的落?”好面前,连涤心这种人都屈服了。
杨大激涕零,嘴上应着好,说我一路走来专门给他送抚恤金辛苦,要给我拿着吃的喝的,我推辞几番,他一再持,我可怜他家破人亡,答应了来,谁知吃他给的酒后,我脑袋越发昏沉。
庄上只有潘大嫂,杨大家破人亡,家中只剩他一人,潘大嫂事忙离不开,况且那杨二也是死有余辜,她没去葬礼,所以只能由杨大一人去奔丧。
“她一村我们的人就认来了,没想到她居然还有这种好心,给你送抚恤?我瞧是封费吧。”
我谢过潘大嫂的好意,还是一个人上了路,杨村离李村不远,半炷香的脚程就到了,我也不傻,村前抓了把土灰往脸上摸,确保别人认不我来后才去了杨家。
“我当然知我们惹不起!所以才让她惹别人,把她抬上车,到了客栈,再给她灌一碗‘不晓’去,动作快些!嘿嘿,客栈里的那位可要等不及了。”
江忆仙被我逗得直笑,涤心低不语,像听不懂我话中义似的。见今日存在刷得差不多了,我向二人告辞,去李村看了鱼塘里的状况,见蟹苗康健无碍,我又去了趟李庄。
“我、我们还是别那么吧……周府的三小,不是咱们能惹得起的。”
“你给我蒙汗药?”
我倒地不醒之前,看到本该在院里吃席的男的们全围了过来,他们的叽叽喳喳,我意识混沌中也听了个大概。
“还磨叽什么?快把她带到镇上的客栈去,再慢人就该醒了!”
趁杨大回灶房,我跟着溜去,在他讶异时掏一包银给他,算是给他的赔偿,让他给三位死人招个好儿的法师念经超度,辈别再这么畜牲了。
同姓村里的人,大多都有亲戚关系,杨家一死死三个,杨大此次回去守丧,杨家村的人必不会轻饶他。杨大那人虽然窝没本事,但到底是多年夫妻,潘大嫂知我要去杨村后,就拜托我看一他丈夫如何了,她又让我自己小心。
我答应,又拒绝她这么称呼我,“我名粟字苫,们叫我的名和字都行,就是别叫我三小,显得跟外人没区别,我可不希望跟们成了外人。”
接近一个不喜你的人,首先就得投其所好,只要搭上了哪怕一关系,这往后刷好度的机会就会变多,好度一上升,变成友达以上什么的,自然就到渠成了。
“当然,涤心如果想要,我就是翻山越岭找遍天,也会给你寻来。”
江忆仙对这抄本不释手,我瞧见涤心瞥了一,目光中略有羡慕,我会心一笑,对她说:“素闻涤心好卜卦之事,我也打探到连山易的藏书落,不知……要是不喜,我就不再查了。”
涤心:“那就,拜托三小了。”
“没读过书的人狠厉又刁蛮,三小千万不要一个人去,多带些家丁护院什么的,也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