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还好。

        黎式绕开站在面前的男人，奔到废弃木箱后面去寻找，果然看到了靠着木箱坐在地上的南粤。她双紧闭，不知是否清醒，双手被捆在前面，嘴上封着厚厚的黑胶带，虽然发丝凌乱但衣衫尚且完整。

        是因为亚佐吗？但仔细想想又不可能，先不说南粤同亚佐的事除了自己之外，没有其他人知。再退一步设想，若真是江湖纷争，花仔荣要找的就不是自己了，没必要把电话打到她办公室来。

        “我而家就在港大旁边的一间废弃仓库里面，三个钟，如果我冇见到你，我不保证，我会对你这个朋友乜事。”花仔荣停顿了几秒，接着，“仲有，唔好怪我冇提醒你，如果够胆报警，或者讲畀乌鸦听，我立就拗断她的颈，这条颈真啊。”

        明明还在冬月里，听完这些话，黎式的掌心却都湿透了。怎麽办？是报警？还是找乌鸦？可不怎麽样，她要的，是先去找她。

        “如你所求我来了，你究竟想乜嘢？南粤呢？”

        南粤并没有完全昏迷，只是因为筋疲力尽，意识有些模糊，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撑起废力睁开，“家...？”

        花仔荣抓了南粤——黎式在清楚现在所发生的事之后，害怕得六神无主，几乎连听筒都要握不住。她不明白，不明白他为什麽会找上南粤。

        跟鞋踩在地上发的急促而清脆的声音，一接着一，仿佛每一声敲在了他的心上。

        虚弱的声音让她心中一紧，无限愧疚涌上心，开便只顾歉，“对唔住...对唔住...”

        很老旧的金属大门被推开，从外面透的光线过男人的脸。黎式站在背光，制自己不颤抖。

        花仔荣木箱，一步一步向她走去，不顾她的躲闪和挣扎，住巴，似笑非笑，“咁靓的一张脸，而家在我手里，不知畀乌鸦知咗，他会是什麽表？”

        黎式抱着南粤，恨恨得看着这个该千刀万剐的男人，“什麽条件？”

        如此近的距离使黎式终于能看清他，可不知为什麽，明明是同一张脸，却觉和之前所见到的完全不同。她用力甩开钳制自己的手，直奔主题，“别讲冇用的话，南粤呢？你将她啊？”

        坐以待毙，绝不可以。

        女人的声音遠离了一些，又传了一个男人低笑，“认来了吗？我以为Miss黎已经我见过的女人里最漂亮的了，原来靓女都只同靓女朋友，黎小的朋友，生得也真靓。”

        黎式惊了一，随即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稍微辨认一番后上认声音的主人，却又不敢相信，双手紧抓着听筒，不受控制地发抖。

        听筒那边的人没有着急说话，等她接连“喂”了几声后，才传声音——一个女人的挣扎求救，时不时还有些惊叫，却似乎又被胶带贴住了嘴，只能发断断续续的声音。

黎小，你的电话！”

        她嗤笑，“你可比我厉害得多，有无尾巴你会唔知？”

        黎式把车开得飞快，脑也在不停地运转。花仔荣竟然用南粤来威胁她，真是无耻。如果南粤了什麽事，她真的一辈都不能原谅自己。

        而始作俑者完全没心里负罪，伸一手指，然后再伸一，大肆表达自己的贪心，“一，将乌鸦生意都话畀我知。二，跟我，我女人。”

        电话在这个时候断线了。

        “乌鸦把你保护得那么好，连房都能搬走。既然我没法来搵你，那就只有请你来见我了。”那花仔荣的声音低沉笑，缓缓，“仲记得我在港大第一次见到你的晚上，得好似一块玉一样，角笑望住我，真系怀念啊...那里真是一个好地方。”

        花仔荣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对着黎式，“嘛？人你已经见到，不如来倾我們嘅条件？”

        黎式了谢之后过去接听筒，“你好，新北方编辑三科黎式，请问有什麽事？”

        黎式的心从震惊转到鄙夷，最后只觉得好笑。咬死牙，冷笑着只透几个字，“呸。你也？”

        花仔荣吃了她的冷脸，似乎也并不在意，侧开让一条路，指明方向，“放心，对人我都最讲齿（讲信用）。”

        废弃仓库里的光线并不好，从吊一个忽明忽暗的灯泡。花仔荣坐在堆叠的木箱上，听到了车紧急刹车，以及有人用力开关车门的动静。

        黎式松了一气，上前去轻拍她的脸，“南粤...南粤？你冇嘢？是我啊，黎式啊。”

        黎式听着这些话，泛起一阵阵恶寒，忍不去直接打断他，“你究竟想讲乜嘢？”

        “黎小还真是讲义气，咁快就到咗。”花仔荣抬起看她，挑眉问，“冇带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