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颗心(4)
睡过去的时候,已经深更半夜,接近两三dian了。伊藤真绘并不清楚她是如何睡过去,只是觉得惊讶,竟然能在这样的qing况xia睡着。或许是太累了吧。
五条没有离开,她睁开yan睛,在他的怀里。雨停了,若隐若现的阳光透过窗帘。
一整晚,他们都拥抱着。和他同床共枕、相拥而眠的事实,让真绘脑袋宕机了足足一分钟。
接着,昨晚的一系列过程十分有力的席卷她的大脑。
双tui间的钝痛。
不是假的。
有一种想呕吐的gan觉。这是各种qing绪叠加的生理反应。不单单因为痛苦。
制服已经gan1了,在空调xia运作一晚上,五条的衬衫被她rou到发皱,脖zi上一颗暧昧的牙印。
……天啊。
胃里极其不适应的鼓胀。
“早、早上好。”真绘结巴dao,“五条老师。”
“早上好。”
他的声音轻快了一些。
气氛已经恢复如常,大概是因为天亮了,雨停了,夜晚所滋生的一切yu望都停歇。隔bi的男男女女,huan愉到后半夜,都陷ru沉睡。白天反倒比昨晚要安静很多,窗帘被拉开时,刺目的阳光洒jin,伊藤真绘眯起yan,用手背挡了一xia,闻到一gugan1燥的、新鲜的味dao。站在窗边的五条老师,以前好像不太注意到,原来他这么白么……真绘匆忙挪开yan睛,tiaoxia床。
糟糕,好疼。
在真绘即将摔在地上时,五条扶住了她。
昨晚的大雨让路面泥泞不堪,大大小小的shui坑,伊藤真绘深一脚浅一脚躲避shui坑,两tui在颤抖,这种疼痛有一种派生意义,是意义赋予了这种疼痛与众不同的东西。其实不应该这样矫qing。但五条的脚步明显慢了很多,不是错觉,包括在房间时他扶住真绘后两人相对无言的局面,他的nei心,也不能称得上平静吧。伊藤真绘想起刚刚退房时前台的女人打量他们的视线,带着审视,还有一dian似是而非的嘲nong。这样的女人,yan神很毒辣。她难免羞惭。
其实一看便知,她苍白到像被折腾了一宿。真绘nei心惶恐,跟在五条shen后,藏在他的影zi里。他们走在山间的田垄,风景秀丽,树影间雨shui婆娑,空气清新,只是,真绘不会有欣赏风景的心qing。
很沉重啊。
但是,会后悔吗?
她试图寻找这种qing绪,没有丝毫踪迹。会觉得心痛,但没有后悔。心痛是痛恨自己的ruan弱,以及无能为力。
想要这件事qing发生。并且不希望结束。
真绘讷讷地凝视前方背影,他漆黑的pi鞋,纤尘不染,几个月前,他们共同chu行任务的一次,真绘记得他是如何踩在那只咒灵的肩膀上,然后踩碎它的tou颅。这个动作他不费chui灰之力,而他的pi鞋,同样纤尘不染。她一塌糊涂,而他纤尘不染……五条忽然侧过tou,“稍微收敛一xia怎么样?你那个yan神。”他回tou看她,“gan觉我后背都要被盯chu一个dong了。”
“……抱歉。”伊藤真绘仓皇垂xia视线。
“到前面来。”
“前面?”
“走到我shen边来。”
“啊。”真绘短暂地发chu一个音节。
五条在等待,他此刻颇ju耐心,看着她,也不像在看一个麻烦。其实gen本无法判断他真实的qing绪,但他没有明显的负面迹象。
真绘仰视他,五条的xia巴隐没在制服xia,他嘴唇的颜se像暴雨后摇摇yu坠的花。“五条老师。”她涩涩dao,“我不是有意……”
“很痛么?”他问。
一瞬间就明白他在问什么。
已经在尽量避免昨晚的一切了。
他主动提起……为什么?
“会有一dian。”真绘简短地说。
“你这样不是让弱dian一览无余了吗?”
那种事、怎么样都无所谓吧。弱dian就像不穿衣服的暴lou,在qiang者yan中,她无论是穿或不穿,都无甚区别。发生了这样的事,对于一个未成年少女而言,简直能算作晴天霹雳了――真绘的nei心很狭窄,很弱小,在此刻无论如何,她都无法伪装自己。
她无力地抱以一个微笑,“……不是有您在吗?”
“我并不是百分百值得信任,很多qing况xia,是需要你依靠自己的。”
“五条老师,您太冷酷了。”
“噢――”他嘴唇的幅度上升了一些,“这不是能说chu来吗?”
真绘拽住他的衣服。
“……难dao,不可以多依赖您一dian吗?”
gan到无助是她的本能反应。还有不安,缺乏安全gan。这些都是nei心能量不足,懦弱的ti现。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无法振作,只想离这个人近一dian。
“本来的计划是让你一个人去对付它们的,但现在看来,这样zuo未免有dian残忍了。”五条的声音有一种无可奈何,“果然,我还是需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啊。”
他叩响大门,一分钟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