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沉默的时候，电话里唯一的声音来自黎见卿书桌上的机械钟表，滴答滴答地计时方式，每一秒钟的liu逝都原始、缓慢。

        “好了，时间不早。”黎见卿说，“不打扰你了。”

        “嗯。”

        陆微之听见电话那tou，黎见卿合上了电脑：“要睡了么？”

        “哦，没有。”黎见卿整理着桌面的材料，“等会儿我还要chu去。”

        陆微之眉间一蹙：“现在？”

        “我们在zuo一个‘清晨六dian的城市’的主题，要提早chu门。”黎见卿解释，“已经拍过湾仔和中西区了。”

        “今天呢？”

        “深shui埗。”黎见卿及时说，“你别说不安全，有曼姿陪我一起。”

        上回陆微之目睹了她在深shui埗的不好经历，她生怕他chu言gan1涉。但话说chukou，又反应过来，陆微之不是她的谁，没有gan1涉的立场，她更不必提前报备。

        “你急什么？”陆微之慢腾腾dao，“我不会guan你，也guan不了你。”

        “我没急。”

        陆微之看了yan导航：“十分钟后xia来。”他离黎见卿的家不远，“我送你过去。”

        半夜叁更打车不容易。黎见卿便没拒绝，带上她外采用的摄影机，装扮随意地chu了门。

        车停在深shui埗的街区。

        深shui埗毗邻香港繁华的中心，但更像一个遗留在上世纪六十年代的旧世界。

        楼宇残破，陈旧的霓虹招牌灭了大半，在夜半，老香港的烟火气也变得冷清寥落。

        名车格格不ru地停在街边，黑se的车shenrongru暗夜。

        黎见卿tiaoxia了车，在街边拨打陈曼姿的电话：“你到了吗——”

        她很快收了声。

        电话那tou，男人的嗓音微微沙哑：“她还在睡。”

        随后，陈曼姿愤怒的声音传来：“谁让你接我电话了？！”

        黎见卿的通话音量调得gao，故陆微之也听见了，他看向因为撞破人家的奸qing而变得尴尬的黎见卿。

        “抱歉，她今天可能要旷工了。”男人回了这一句，匆匆挂断了电话。

        黎见卿低咒：“哼，重se轻友。”

        “她是重se轻友，那么你呢？”

        “我当然不像她了。”黎见卿摇了摇shi指，“我心无杂念，坐怀不乱。”

        黎见卿的表qing隐藏着孩zi气的jiao傲，陆微之轻笑：“是么？”

        隔着车窗，黎见卿望着陆微之。

        街灯幽幽投xia一束光，他坐在驾驶位，侧面向她，轮廓线条的走势冷峻jian毅，但神qing安然，姿态舒展。

        他正是总动摇她的那个人。

        幸好陆微之没在这个话题上深究，在她等待的时间里，他随kou问：“为什么会来香港？”

        “随便选的。”

        黎见卿靠在街边的护栏：“但来到这里觉得ting好的，虽然人多拥挤，夏天又闷，但是有海，而且冬天不会xia雪。”

        将不xia雪列为城市的优dian之一，意识到的时候，黎见卿自己停xia了。

        陆微之曾经答应过陪她去北海dao赏雪，后来未能成行。后来她总不自觉地将雪和遗憾这个概念联系起来。

        忽然间心有烦气，黎见卿在包里摸索chu一盒烟。

        陆微之轻挑了xia眉：“学会chou烟了么？”

        “会。”黎见卿逞qiangdao，“看不起谁呢？”

        陆微之饶有兴味看着她dian烟。

        香烟夹在她细白的手指间，火苗曳曳升起，dian燃尾bu。

        女人chou烟会有别样的风qing。即使黎见卿尚未走chu从少女到女人的过渡期，当她微低xiatou，咬着烟di，深xi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