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野的答案也很脆,“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今天既然有人要砍你手指,明天就会有人挖你官。你们这种人啊,只有大罗神仙来了才能救,我一工人,有什么能耐。”男人无奈地摇了摇,给他的两个建议,“第一,要么我现在帮你报警,说是有人放利贷,让警察来理。第二,拿上我的钱,有多远多远,这辈别再让我看到你,否则次见面之前,我直接在电话里帮你把110打了。”
男人不笨,能听是她自己不肯走的,所以轻描淡写地回了句,“慕,那丫可比你勇敢多了。”
女人苦笑了几声,回答,“没找到呢。真的给她跑掉了,也不知她是怎么到的,走的时候什么都没带,没钱、没份、没认识的人。你知 ,他们在警局有关系,这段时间一直托人在问,问最近有没有报案的或者和失踪人有关的案件,谁知一无所获。两个月过去,她也许死了吧。死了也好,我们不会被举报,也能继续混饭吃了。”
?!又来?
“八千。”周野冷笑,答,“你碰了我,我也是她的。”
这个买卖对他来说,很划算,用不到一万块钱就能解决掉慕这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买他的一个和丫上床的心安理得。不是常发生这样的故事么,母亲为了到手的几千块钱,把女儿的第一次卖了。那些主播的正是这种事。只是他选择了单方面的先斩后奏。
蒋南再次听到这么赤的话,一时间不知是赶紧堵上她的嘴还是立和她撇清关系,只得略显慌张地扭先跟同班同学解释,“她是我远方亲戚邻居家的小孩儿,比我大几岁,是个社会人。要不然咱们今天就先玩到这里,我刚才摔得不轻,想回家休息了。”
“……不许骂我怪胎。”一定是她的神看起来太惨了,所以要蒋南不敢追加新的呛人的话。
女孩坐在大路上哭真的很丢人。
“要不要去肯德基坐坐,我和我爸说了五回家,现在才三,我能陪你哭会儿,正好我也饿了。”蒋
“谁啊走路不长睛,一排人看不到么?”蒋南的好朋友纷纷凑上来搀扶,边扶边指责慕悦。
终于回归正常,不再谄媚的事了,所以说话的吻也真实起来,竟然还开始关心他的生活。她应该也想过这样的人生吧,正常的,普通的,千家万中的绝大多数都会过的生活。
“八千!买我们一刀两断。”慕终于听懂了他的话,起跟上来,“我跟你去银行,拿了钱我就走。如果你还需要我给她歉……”
都这么狼狈了,还有心和自己斗嘴呢。蒋南也是服她的。
“怎么是你啊,怪胎。”
“没这个打算,也不会要小孩。”他听见对方的话,舒了一气,准备坐来和慕好好谈谈,所以暂时带上了门,又拉来两个凳,一人分坐一边,“你刚才不是说,你们那儿有个丫跑了么?你怎么不跟着跑。”这也是他听到与慕悦有关的话语后觉得困惑的,“她被抓回去了?是被打死了还是卖了。”
“……这家伙脑有问题,放着不会事。你们去玩吧,我留来陪她。”蒋南迅速好了决定,蹲,用手叉住她的腋,说什么也要先把她从地上起来。
“你为什么不跑?”周野规劝她,“既然已经有一个成功逃走的,说明你也有离开的机会。”他更希望慕跑了,无论怎么跑,去哪里,怎么样都行。毕竟中国这么大,她只要离开这块小地方,他们此生都不会再遇上,如此一来,就没有第二个人知慕悦的真实份,或者说,再没有人能找到与慕悦有血缘关系的家人了。
谁知过一个转角的时候,迎面与同好朋友一起逛街的蒋南撞了个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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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胎。慕悦听见这个词,脑终于能清醒些了。这世上只有一个人会这么无礼地当着她面用这种词称呼她,正是那个她不怎么喜的同龄姑娘蒋南。饶是如此,在这一刻慕悦还是会觉得她比周野顺一万倍。
“南南,我们好不容易有一次运动会,你别这么扫兴。”同学们不理解她的选择,“远房亲戚的邻居小孩儿和你有什么关系啊,摔了就摔了呗,大不了你帮她给家里人打个电话,让她家里人来接,嘛要抛我们和她一起玩。”
蒋南觉得这事儿真无语的,这人撞到了自己,不上赶着歉不说,还不要脸地先哭丧起来了,气不打一来,伸手就要推她。结果一推开,看见熟悉的脸,没话说了。
要是认识的人问她原因,她或许还不想说,可询问理由的是和她关系不熟的蒋南,于是这张嘴不设防的把实话都遛了来,“我男人和别的女人上床了。”
可她俩差不多,都是小个,一拉一拽也没多大用,最后还得是慕悦哭累了,鼻一缩一缩地从地上爬起来,“呜……你脑才有问题。”慕悦撅着一张嘴,绝对不让。
她答不上话,还在哭呢,正是绪上来最委屈的时候,摔了一跤,掌心和膝盖都疼,哭得更凶了,跪趴在地上呜呜地掉泪。
“九千?”慕问。
“你哭什么?我屁这么痛都没哭呢。”蒋南觉得这家伙太脆弱了,就是摔跤这种小事,也能哭成这样,肯定是家里惯坏了的那种女生,或者家里没人,学坏了的那种女生。
这话堵得她哑无言。其实这两个月她也一直在想,如果当初逃的是她自己就好了,也许现在要事疼找不到的就是她自己。可事没有如果,“我要说什么你才肯相信我以后再不会来找你?”
“哎哟――”蒋南被她扑倒了,屁、肩膀、后脑结结实实地在石砖地上磕撞了,一时间痛得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当然慕悦也好不到哪里去,正面跪扑在了地上,两个手掌心都给蹭破了,红了一大片,红肉的地方还在往外渗血。
他抿着唇暗松一气,果然和他猜想的不差,这年能继续开地院的上面都有关系,还好当时冷静了把孩留了来。
“我怎么跑。我没份证,坐不了铁火车。”慕拒绝地很脆,或者说,她本没想过要跑,“我欠了他们三十万,说是这个月再不还利息,就把我的手指给剁了。哥,他们可是黑社会啊,我能跑到哪里去?”
慕悦还在抹泪呢,本没心思听她们讲话,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地上,也不知调整个舒服的姿势,看起来委屈又别扭。
慕悦虽然生得小,跑起来可是比兔还快,特别是在逃亡的过程中,那是看到一条就要往里钻,只一个拐角就把在后面追的隔阿姨甩掉了。才三五分钟,人就已经七拐八拐地跑到了三个街区外的路上。
“别。我真的,我求求你了,你他妈放过我成么?我现在跪来和她歉都不一定有用了。”周野第一次觉得和人类沟通有这么困难。
慕觉得这话不可思议,正要张嘴继续发疯,被他无地拦来了,“已经给你打过折扣了。你还上了她的床,在她的床上来去,照我的规则,原本最多给你七千。当然,如果你还要无理取闹,我就不奉陪了,反正家里没几个值钱货,你全搬走拿去卖也行,能卖个几百算你有本事。好了,我要去找我女人了。”他说完就起准备往外走。
三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