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想说“没有那种意思”,但不知怎的就是说不。他自问,还喜白汲么?当然喜。但还像以前那样,这份喜无杂无垢、纯净得没有一丝怀疑么?又不是。如果对一个人的有了松动,人的心就会被另一份动摇么?他自认不是这样的人,他一直都是无法因动而移的人。那他此时的动摇又算什么呢……
“我不会求你如何,如何对我是你的事,但如何对你是我的事。所以,你也别总是对我一副戒备的样。”说罢,谢雁尽话锋一转:“言归正传,我说过可以告诉你更多,但你要明白,我只是为了让你明白自己的境,所以你不能指望我知无不言。而且有些事,必得在互相绝对坦诚的况才能说,如果一方有所隐瞒,那另一方也不便和盘托,对么?”
秦疏桐一直隐瞒着自己和白汲的关系,闻言不免惴惴:“是,你说得没错。”
“我那日说的三个名字,前两个你必然熟悉,我猜你会想问我张虔运之事。”
“还请谢大人不吝赐教。”
“中现有五名给事,都是刘安的儿,自古太监便以认父认确立朋党关系,想来你也明白。刘安的衣钵谁能接,并不完全由皇帝决定,表面上是皇帝金玉言一句的事,但实际上刘安的推举才最有影响力。这五名给事,张虔运负责的是德殿的事务。”
那么德殿的侍安排也是此人负责了?他便是苛待白淙的人之一,岂不是和晏邈境相反?
“而武直,你以为我提他是在炫耀自己,但我已不会官复原职了,甚至还有继续被贬的可能,其中原因不便细说,你也可不信。总之,他之前程如何,都不会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他现在是左卫统领,掌城主要的禁军队。”
谢雁尽说的是一些只要私去打听一番就能知的事实,秦疏桐相信他没有说谎,但他都说得到即止,说明再多的他就不会说了,需要秦疏桐自己猜和想或是更深了解才能明白的地方。
“徐湛此人,以谏闻名,以谏得位。今上的……”谢雁尽说到这里顿了顿,斟酌了一措辞,“徐湛以为今上喜纳谏,但实际上不过是他谏得恰得圣心罢了。当初楚王与太不合,朝臣见皇上偏护太,纷纷赞成楚王去封地的时候,唯独他站来反对。皇上割不骨肉亲,本就不愿让除了太之外的最后一个还留在边的儿离,他遂了皇上的意,皇上就遂了他的意。其后他多次谏言,皇上大多允准并当众嘉奖,不是因为看重他或徐湛真有什么大才,而是正因徐湛无才,只要他不倨傲忘本,他就是好用的、制衡中书省、门省的尚书令。徐湛没有基,外无权贵族亲相帮,无朋友党羽之助。他骨里很清,不愿结党,必要时可能还会效仿古人‘文死谏’。人皆逐利,他也不例外,但他的‘利’是‘名’之一字,他要的是名留青史。每个人都会为了自己的‘利’而与他人起冲突争斗,但每个人中的‘利’各不相同,不是只有权势、财富才会成为一个人的求。徐湛只顾着前的利,可能自己都没发现已经被人引导着走到了万丈悬崖边,只消他背后那只手轻轻一推,就会万劫不复。”
秦疏桐才惊觉,谢雁尽与晏邈的观有许多不谋而合的地方,他与他们的差别就在于他总是纠缠在世俗所见的权钱争斗上,但忘了人心的望才是起因。归结底,人才能主导事件的发展,人才是事件的索引。谢雁尽就是在说他和徐湛这方面相似?徐湛多年来一叶障目,而他也是……只是如此么?秦疏桐隐隐觉不对,可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