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还记得哥哥生病的时候也是怕药苦的,胡思乱想的时候,视线瞄到文司宥的衣服上,我的目光不由停滞了。
我不敢想象短短几日他经受了怎样的折磨才会变成那幅模样……但不敢,却无法抑制的去想。无数恐怖的画面充斥大脑,每一副都让我无法忍受
文司宥不着痕迹的推开我的手,声音低沉冷淡,如这些时日他无数次重复的那般:“无事。雪,不慎摔了一跤。小事一桩,不需请大夫。”
怎么就想到那里去了?诚然过往我对文先生颇有好,但如今先生这般模样,我怎能这样肖想他。于是收敛心神,迫自己回神。
今日落雪犹厚,先生独自前往落墟园时许是摔倒了,脏了衣袍。想到这里,心底一滞……曾经行遍天的商人如今困在一个园里都会摔倒……
打开药箱,我拿里面的药瓶,然后看向侧的男人:“霁月先生是自己把伤来让我药,还是我主动找来呢?“
“怎么了?”文司宥似乎察觉了什么,虽目不能视,但这个男人心思依旧锐过人。
“先生等我一,我去拿药箱。”说完不等他回复,便小跑着离开。不多时,我返回文先生的房间,他依旧坐在那里,和我走时一样。
过往算学课上,文先生总喜给学们选择,但是无论哪个选择都没有那么友善。我拿着药瓶,唇角带笑看着双蒙着白纱的文司宥,如今我也要小小讨回一。
昏暗牢房的一角,文司宥躺卧在那里,一生息也无,像是埋葬在不知名的角落里,一一无声死去一样。
无事……这两个字我不知听他重复了多少次。他不是真的无事,只是不想去面对,在逃避……逃避已成定局无法挽回的落在自己上的不幸。
“……你这是终于寻到时机报复为师了?“文司宥撩开衣摆,将膝盖来,然后手落到里的亵上,作势要挽起脚。
“你要什么?”文司宥住我的手,声音依旧温和,虽然阻止了我却并不担心我对他什么的样。
他的语气极淡,淡到几乎听不任何绪,仿佛那些激烈的、复杂的绪全从他上剥离了,只剩一片沉寂。
我还记得那日同文司晏踏天牢时那一瞬撞底的血……暗红的血,要燃烧整个眶的红,脏污得辨不清本来颜的衣,和血杂糅在了一,重的血腥气让我几呕。
觉呢,尝起来又会是什么味……大抵是苦涩的吧。勺羹落瓷碗中,和碗发清脆的响声,我从自己旖旎的幻想中拉回神智,脸颊有些发。
“我看看你受伤了没?”从落墟园到他的房间,距离虽不算太远,但对盲之人却太过漫长了。不知他摔了几许,上有无摔伤。
现他衣袍的衣角颜比它深了几许,有些脏乱的样。手意识抬起摸上去,一片凉,衣袍有磨损的痕迹……看了几,我便猜到了是怎样。
这些日已有无数大夫看过他的伤,他心底定早已厌烦,一次次被告知无药可医,是一次次的在提醒他伤痛。
我抓着他的衣袍作势要掀开,却被一只手住了。
小心的挽起先生的脚,随及便被前看到的景象止住了动作。文司宥的脚踝上遍布可怕的伤痕,虽然都已好得差不多了,但那可怖的痕迹依旧叫人心惊。
自从文先生看不见之后,我便请绣娘将万千星辰绣在他的衣服上。这样虽不能遍览繁星,但可披星辰对他而言也是安。
我忙住他的手,拿着药瓶俯蹲在他面前:“谁叫先生以前总喜欺负人……”
衣之,是层层叠叠的伤,不知是何种刑造成的。受刑后结痂,伤没好便再次遭到重创,如此循环往复。
“怎么,我便不能怕药苦吗?”文司宥似乎有些惊讶,他将手放在桌上烛火旁,似乎要受火的温,“药苦涩难闻,除非被麻痹了,否则不会有人不怕吧。”
我并没有持,但也没准备放过他。
双目不能视之后,文司宥便很喜到凌府的落墟园听雪,每当寻不到他人影,去那里总能找到。
“没事,药喝完了。”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我想起他刚刚皱眉忍耐的模样,“没想到霁月先生也怕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