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展开双臂转了一圈:“不信爸爸你看,我好好的,什么事儿都没有!”
他依依不舍地叮咛。
宁竹安撇了撇嘴,她近来很重复这个动作,只要看见,谭有嚣就能晓得她有没有在认真听。
“宁小,”一直闷不作声的谭有嚣忽然开“你也帮我劝劝沈警官啊。”
“别难过,竹安。”女人不急着叫人开车,而是将女孩儿的揽到了自己肩上。
“安安,爸爸都听你的,”沈寰宇微微弯了腰,他是连俯视都不舍得的,将女孩儿微凉的小手紧紧握住,里面满是亲切的温和糙“只要你想走,我就算不当警察了也得把你带去。”
宁竹安缓缓放开沈寰宇,沈寰宇则抬手抚平了她翘起的碎发,一拍外套袋,从里摸了自己的钱包,打开来,手指顺序拨开放证件的第一层,放各种卡的第二层,再是放现金的第三层,连数都不带数地将所有整钱一脑了女孩儿手里,只留几枚卡在夹间他来不及扣的币,他顿时后悔没多带钱来。
宁竹安摇了摇:“真的没有,那个是很好的人,另外的……见过一回……还有那时候,我是怕你多心才撒的谎。”这话里七分假,三分真,说来难免要心虚一番,可她当真舍不得叫任何人担忧,尤其是爸爸,而且萨婉告诉她,若是最后没谈拢,谭有嚣一个不兴少不了要开始算计,他有钱有闲有人脉,到那时候沈寰宇吃亏是吃定了的。
在泪彻底决堤前,宁竹安跟着萨婉离开了包厢。
原本止住的泪意又翻涌回来,宁竹安忍着,再度钻他怀里,把整张脸埋肩膀:“爸爸。”她担心自己的声音被听异样,急着用咳嗽掩盖了去,然后极小声地说:“爸爸,我走不了,你别担心我,先答应,他很会使诈……我之后会想办法逃跑的,真的,不要担心我。”
“爸爸……?”
沈寰宇又认真打量她半晌才舒展了眉:“你……你没事便好。”此时他浑的甲都被父化过,一戳,决明枕般的。
“沈警官,既然叙旧叙得差不多了,那也该回来继续我们的话题。”谭有嚣约莫是等急了。
“好好的,安安,你要好好的。”
在场的哪个不是原生家庭一团稀烂的,前的亲戏码看得他们直犯恶心,但谭有嚣不发话,甚至面上还带着笑容,他们也就只敢在心里骂个两句。
话说完了,宁竹安留恋般闻了闻那老旧的革味,贯穿起了从小到大有关的回忆,仅仅如此,就够她之后勇敢地往好了活。
是不相信的。
宁竹安用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哭脸,艰难地了几气,方才说:“你带我去别的地方吧,哪里都好,我不想回去,至少今天――”
男人笑归笑,笑的却不可说,因为实在脏得吓人――他是在幻想以后的时候让宁竹安喊自己“爸爸”的场景呢,斯斯文文地意淫着,便不自觉勾起了唇角。
她摊开手掌,低去看――红的、蓝的、紫的,各种面额混在一起,乱七八糟叠放的纸币,好多都折了细细的小三角,跟爸爸的外套一样旧旧的钱,三百二十块――豆大的泪滴淌到鼻尖,一颗一颗砸来,她差因为看不清路摔倒,被萨婉搀着扶着坐了车里。
装不熟他也会,得心应手的,但男人里促狭的意味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宁竹安这刻意十足的避嫌倒显得他像是个见不得人的夫,所以不得不行掰开肮脏来提醒她即便穿上了衣服,在床上就还是那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