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复行半日,女勒起缰绳,驻在长安城外郭,前的神都依旧恢弘大气。
驿站罕见地迎来了一位山的客人。
“山河千里国,城阙九重门。不睹皇居壮,安知天尊。”*
她此行只带了个小包袱和从未离的佩剑,轻装从简地发。
女要了一匹善跑长途的作为代步工,夫为人快好说话,特地给选了匹上品千里。
*骆宾王《帝京篇》
第七天,小竹终于顺利跑上宽大平整的驰。
瑶岘示意五师弟向日之侧看去:“那是哪方位?”
巫觋走近,见女专心凝望着城墙,似乎未注意到自己,只得开用不太利的官话问:
闻到熟悉的味,等待多日的巫觋匆匆赶来,一便看见永宁门护城河木桥上牵的女。
太恒山脚有座寒湖,撑船渡过寒湖再向西行二百里,便会到达俱檀城。虽与仙山靠得颇近,却能见市井烟火气,此也是玄元宗弟山后所到的第一座城镇。
也因如此,俱檀城许多商铺都顺应着远行修士的需求而开设。
小竹无愧于千里称号,这一跑足足跑了三天三夜,从深夜跑到黄昏,从朝阳升起跑到漫天星河,一人一在荒凉的小路上奔行,所见皆是白茫茫一片,朦胧不明。
半个时辰后,她牵着光彩照人的小竹走俱檀城。
“贫,玄元宗李雁云。”
“你是玄元宗的人?”
“姑娘,这地冻天寒的,就算你们有那啥仙气护,这厚衣服还是要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她还记得那一阙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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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过年了,没什麽人会选在这个时候山,可上山的人倒多了起来,街市上并不冷清,大半的店铺仍开着。
于凡世,御剑飞行未免过于引人注目,也相当扰民,准备一匹代步总不会错。
了城得再一座山,她牵着小竹走过松垮垮的吊桥和老旧木栈,途中遇到许多携家带朝太恒山赶去的百姓。
她并未拒绝这份好意,谢后收大氅。
到底是拜师门时间较长,其师父又是当今玄元四观主之一山人的亲传弟,她对这太恒山上的事多了解些。
自行中取书信,那信上残留着娲神庙特有的蛇脂膏,她以指腹开膏,温使香味释放。
女回过,白袍黑发,素净雅致,角眉梢带笑,通透着朗月清风般的舒和。
昏昏睡的小竹被了一鞭,猛然惊醒撒开蹄奔跑。
见往来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远远能看到江隔岸升起的袅袅炊烟,这是离长安城不远了。
驿站老板娘频频朝厩里刷洗匹的女看去,不禁咋:“大寒的天,这姑娘就一袍,连件厚衣裳都没穿,难仙门的人都不怕冷?”
可长安城早已不是百馀年前那万国来朝、盛极一时的煊赫皇城了。
可来者却仅有一位年轻修士。
老板嗐了一声:“也不一定,你没见先前那几个修士里三层外三层,裹得跟粽似的。”
瑶岘并未回答师弟的疑问,她不打算妄议,只盯着手中那朵以瑞气凝起的虚形青莲,待其缓缓化作烟雾飘散。
女交了银,谢过夫后便到厩替小竹刷洗,让它熟悉自己的气味,再将垂的鬃绑成一绺一绺的辫方便固定饰,而后替它上辔与革鞍鞯。
这匹大膘、四蹄实,通雪白油亮无一丝花杂,还有个威风的名──小竹。
瑶岘:“听闻真人年纪大了不喜闹,又临近渡劫大化,鲜少关。”
再次望去,那人已乘风远去。
虽说都在太恒山界,可真人所在的九梵位于东极山上,与仙极岩所在的主峰相距甚远。
“不,”瑶岘睨了师弟一,踮起脚频频往云间看去。
被碰瞬间绽开,清香迎面袭来,是令人心舒畅的吉祥术法。
两人愣愣睁睁地望着,良久后,五师弟回过神来,惊叹:“不凭藉外便能遨游青云间,那是......神仙吗?”
她抬起胳膊作揖:“是。”
五师弟:“青龙东震位。”
临走前女在驿站拿了足量的粮草与补品,还有老板娘给她的大氅。
“可方才远远看去,那姿并不像个耄耋老人啊。”五师弟不解:“真人怎么算都上百岁了,年纪可比宗主还大上许多。”
“从东极之而来,整个太恒山应当就那一位。”
见地势越来越平缓,不再有摔落山谷的风险,她翻上了小竹一鞭。
五师弟恍然,嘴里的话突然黏成块:“是、是、是太霄真人?”
巫觋皱起眉,心中有些疑虑与不满,神庙大祭司在信中反复告知玄元宗,南疆异祸非同小可,此行必定得多派些人手来,最好能请动其中一两位观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