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回酆州的这些时日师尊一直很挂念您,让他多陪陪您吧,若您劳累想休息,也可随他去紫浮院稍坐,本王就不打扰你们了。”
确定萧知遥走远后,巫却颜才开:“为何骗她?”
“我何时骗她了?”姜醉离挑眉,“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你伤没好,很重。”巫却颜蹙着眉,紫蝶随心而动,落在姜醉离指尖,扑棱扑棱扇着翅膀,显然相当不悦,“她也不是这个意思。”
姜醉离专心盯着那只紫蝶,指腹轻它的角,轻缓地小幅度抚摸着,紫蝶明显颤了颤,却并没有飞走。良久他才嘟囔:“明明已经结痂了,这都瞒不过你……”
“这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只是花清都受了那么重的责罚,我总不能看乐,会让陛为难的。”姜醉离叹气,“那旨意是陛了的,本来也确实有那个打算,若殿同意就是一石二鸟,我冤枉她了吗?但我若是跟殿直说这些事全是陛的计划,现在她在拿你和同心蛊钓鱼,岂不是徒增争吵,还影响她们母女。”
“可,这是事实。”
“是事实也得等遥遥自己去发现!我说来算个什么事,跟陛讨罚吗?我又不是鹿淮左,没那么变态的喜好。”姜醉离了他额,“你倒也真是信任她,把你卖了还乐呵呵给她数钱——我知,她不是那个意思,我也没有那个意思啊。”
巫却颜:“你生她气。”
“我生气?我为什么生气,这主意是我提的,她采纳了我兴才是,你不要老是这样擅自揣测我!”
“你气她罚你。”
“你又乱说,我都多大岁数了,这些年什么苦没受过,怎么会因为这种事生气……你不准笑了,我让你多笑不是让你因为这种事笑的!”
瞧见友人脸上带着罕见的直白的笑容,那是自他回归雪山后他们再也没见过的弧度,姜醉离有些恍然,随即无奈地轻叹:“直到现在我才能确信,也很庆幸,我们的选择没有错。”
他摸摸巫却颜的,被莲草染黑的发丝没那么柔顺,实在令人遗憾。片刻后他才继续没说完的话,声音又轻又柔:“师尊当年总念叨,如今的巫术不比曾经,让你不要陷『无』二字中。巫者重修心,心言之法门容易勘破难,见你话越来越少,心也越来越冷,还在宗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我们……也是愧疚过的。”
“好在遥遥还是把你拉回来了。不过可惜她只知你的『寂夜寒心言』是无之,要远离纷扰,却不懂我们为何执意要将你牵扯来。”
尘世之乱,会扰巫者的修行,污染心灵的纯粹,故而巫者舍弃,隐于自己的一方净土——这已经是过去式了。从三百年前一分巫者选择走到人前,组成五宗,向太祖臣服起,就注定了她们不可能再如以往一般,一条无走到黑。巫人一脉也好,巫神塔也罢,当神权信仰不再纯粹,巫术的血脉传承中便不可逆转的增添了新的。
世不离世,才是巫者的归途。
就像巫神塔认为这是抹除阿颜这个威胁的好办法,这对她们而言同样是最好的,既能让阿颜名正言顺脱离巫神塔回到她们边,又能迫巫神塔与主宗决裂,归顺皇室的办法。
也只有留在那孩边……以她的脾,绝不会亏待阿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