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第一次发现,原来那副温如玉的伪装之后,装着一腔毅冷峻的心。
我知他是要向我辞行,于是先他一步开:“带上这个。”
他能靠自己在河东打开局面,自然是有手段的。就算我不嘱咐太守提,他的上位也只是时间问题。
?!
他不愿?
“你回河东赈灾,若不派人坐镇,只怕孤掌难鸣。”
只是此番动作之后,长孙家外戚擅权的心思又要起来了。
“萧瑾安。”我有些狼狈地避开他的视线,虚张声势:“你有时真可恶。”
而后将袖中一个卷轴抛向他。
“要是赈灾不利,无人同你担责,日后我想捞你上来也找不着由。”
我只是......
“陛,请容臣独自前往。”瑾安声音还是温柔,好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我不愿您为我妥协。”
最可恶的一便是每一次都让我更喜他一,却又不真正回应。
瑾安却看着我,温声说:“陛愿信我,臣便愿意。”
或许他也是有心的,只是不愿为了这份心意被困在我边。
把事掰开碎地讲是我最讨厌的事,但现在我不得不为之。
我自然信他。
我犹嫌不够稳妥,对他说:“长孙宏会同你一赈灾,他不会预你的决策,只不过为你坐镇而已。”
霍临渊护我,可他直不受教,总惹得我生气却无可奈何。
待我更衣完毕,他已经在殿等了我许久。
。
我已经把他架空了许久,如今肯让他儿力,便算是个缓和态度的信号,他不敢不从。
这是第一次有人对我这样说。
我行捺住那一份悸动,沉声试图吓唬他:“你好好想想。”
他好看得像一枚泛着温光泽的玉,我自然而然地原谅了他的僭越。
瑾安只要能好赈灾这项苦差,我的这番安排便能让他搭上长孙家这条线,日后不再受萧家掣肘。
“陛......”他语气无奈极了,极其小声地抱怨了一句:“怎么这样难哄。”
他目光定。
其实还有一件事我未破。他若只前往河东,便是要我的纯臣。
霍临渊的事让我记住了教训。
他展开一看,赫然是我的一圣旨。
臣畏我,他们知我是个不顾父母养育之恩的阴狠之人,皆怕我的雷霆手段。
我是皇帝,自然了解多一个纯臣于我而言更算助力,但我也知知许多纯臣的场并不好。
他轻轻笑了一声,无奈地说:“臣都明白。”
但瑾安懂我。
“见此诏尤如面圣,违令者,斩。”
我等着他低认输,却又着一隐秘的期盼。
太傅便是父皇的纯臣,又同我有师徒之谊,在我登基之后还不是被我清扫局。
“瑾安不愿。”
担心。
“若为我放权,其他人难免红,日后总有人趁着时局又向您要挟。”
我生无可恋地闭上。
我初登基时他有些小动作,但还算个忠臣。这些年他已经被我收拾服帖,不敢再造次。
见他眸中动容,我本以为他会欣然接受,没想到他却朝我深深一拜。
还是让我继续梦吧。
长孙宏是司徒长,而我的这位司徒,正是母后的亲哥哥。
我睁开瞪着他,却见他又笑起来,然后唤女为我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