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泠然在家休养,渐渐越来越孱弱,越来越容易困倦。常有梦,梦见闱重重,战火纷飞,梦见血仇骨,思念成疾。也常常被郁酒唤醒,醒来望着那双好看的抱歉地笑,知她是怕她再也醒不来。
她们安静地相,生活,一切俗套的、新奇的、恋人会的事,去一各个陌生的、异域的、似曾相识的国度旅行,说一切想说的、没说的、极尽恋的话语。
“嗳。”
术后从医院回到家里时,阳光正好,泠然坐在轮椅里,手上握着一片秋落的红枫叶逗喵喵乱叫着迎接她们回家的穷奇。
“阿酒有兄弟妹吗?”
“他们呢?”
“伤得这么重,得多疼?”
“阿酒?”
“阿酒阿酒,为什么你脖上有一圈疤痕...腹也有伤疤,肩上也有,背上也有,上也有...”泠然说着说着,泛起哭腔。
“没什么,小时候听的神话,我也差不多忘了。”郁酒探关了灯,“快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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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都有什么人?”
“嗯?”
钻到被窝里要她讲故事。
“我喜叫你阿酒。”
后来深秋,泠然病倒。郁酒陪着她住在医院,准备手术。院里得知况破格返聘郁酒,允许她为手术刀。
“伤疤早就好了,疼也早就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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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古老吗!”
“有过。”
“为什么你的是蓝?”
“嗯。”
“阿酒。”
“我母亲祖上有西域血统。”
“许多人,数不过来。”
术后恢复,缓慢而反复。但郁酒很有耐心,一一帮泠然调理。服外用,全都亲力亲为,安她:“没关系,会好起来的。你是谪仙,受天神祝福。”
有次梦见一个雪地中行走的孤影,悠悠醒来后依然凉意缠。
“嗯?”
“郁医生,别紧张。”手术室前泠然对她甜甜地笑。麻醉医生来叫她时,酒仰将保温杯中酒一饮而尽,这才终于止住双手颤抖。手术室时,冷汗打湿满衣裳。
泠然听着听着便困了,舒服地窝在她怀里,声音渐微。酒将脸埋她的长发,轻轻地嗅。“嗯...”泠然哼唧一声,复清醒一,意犹未尽舍不得睡:“阿酒...再同我说说你的那些神仙故事吧...”
她对酒说:“阿酒,带我去看海吧?”
“哪位神仙?”
“很久以前不小心伤到了。”她一笔带过。
“从前有个神仙,人间事桩桩件件她都记得...”
“我也喜。”
泠然笑着打她,陪她胡言乱语:“你才是神仙,你全家都是神仙。几千岁的人了,还在说这些不着边儿的话!”
好困,我要睡觉。再写文到深夜不睡我是狗。
酒顿了顿。
“家人也叫你小名?”
“不知...”
“三千年前走散了。”
或者泠然枕在她的臂弯里,嘟嘟囔囔说着自己近来的梦。酒替她抱着笔记本对键盘敲敲打打,时不时被亲吻打断,经常被压在,总是缱绻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