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获大赦般歇两气,前后背气吁吁,连偏看她的动作都格外费劲。他看着白亦行,这小女人正直楞楞瞅着他,神复杂,底讶然之余又浮上几分不忍。
护士见她不答又问成祖:“这是你家属?”
成祖费力地说:“不是,是我领导。”
医生看了电脑,虽然着罩,语调中笑意盎然:“我也是说,治疗那么多回,都没见过你家属。”又看女人,提醒:“领导,他这还有一会儿,你是在外面等还是...”
“在里面。”她果断回答。
过后的电疗时间,整个治疗室里安静到无法忽视成祖细微的声响。他紧绷着颌,把后槽牙咬得嘎嘣脆,白亦行低去看他攥着的拳,搁在褶皱不匀的西上,探的手小心翼翼,仍是不敢摸。
末了,又收回,与他一样抓心饶肝地攥紧,指甲刨着掌肉。
成祖总算捱到结束,白亦行一边给他拨衣,一边听医生吩咐:“时吃药,时治疗,不要又等到疼成这个鬼样再来我这里。”
他的手不方便,白亦行给他系纽扣,指指尖不时碰到他汗涔涔的膛,成祖低去看又抬瞧她,小女人这会儿正聚会神问医生问题:“这种治疗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完全好?”
医生哼笑,白亦行眉心一蹙,成祖只看着她笑笑没搭话,但她觉得这医生态度不好,谁料医生讲:“他能用这只手都是老天爷保佑了,想完全好没可能。”
这话一听,白亦行更加甩脸了,专注给人系扣,耿直:“技不如人就说技不如人。”
医生倒是没生气,无奈地叹气汇报:“领导,是这样的,成先生以前不是在我们这里治疗的,由于他这只手臂是断掉以后重组,又没在第一时间理好,落病。但是很神奇啊,有人能把它恢复到这个程度,我们也是叹为观止。所以他在我们这里一边接受更稳妥的康复训练,一边也给我们提供研究。”
白亦行听完更是坐不住,偏看医生冷冷地问:“你们把他当实验品?”
医生吓到后退,连连摆手:“领导。不是你想得那样...”
成祖缓缓抬起左手握住她系扣的手,白亦行看过来,照这小女人对人对事执著执拗到极致的格,还是他亲告知才能消除她的顾虑和疑问。他帮医生解围对着白亦行说:“没事,我有渴了。”
白亦行提着一大袋回来时,那人躺靠在椅里,闭着像是睡着了。
青白的光影,平添些孤寂萧条。
白亦行走近一瞧,男人衬衫领皱皱巴巴敞开,平日严谨板正的西服也因为了汗,颜更深了,瞧着又笨又重地垮在他肩上。
她不动声坐。
耳边传来男人低沉沙哑的靡靡之音:“你还不回去?”
白亦行扭看他:“你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