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经年,方少言还是那个方少言,没有半改变:眉桀骜,唇形定而薄,如同一把利刃,稍不注意就可能划伤他人。
贴的吊带丝绸连衣裙把李南烛的曲线衬托得窈窕婀娜,虽然是最简单的款式,但后背却了镂空,她洁白的腰背。今夜的她着飘逸的大波浪卷发,涂抹了亮闪闪的浅杏茶影与殷红如伤般的红,与平日荧幕上的素雅形象大相径庭,失去了不可攀的清逸,换来了摄人心魄的艳丽。
一波接一波的人涌上来,假意夸奖她漂亮,其实都是来恭维祁文的。若是换个稍有些自尊心的女星,大抵要觉得这是一种羞辱。
但都无所谓了。她今年二十六岁了,不再痛苦,不再纠结。她承认自己是一个俗人,一个坏女人。是什么人都无所谓,就这样好好地活去,就已经是她曾经梦寐以求的生活了。
成名后她隐隐透过一些原生家庭的故事,那时候她的粉丝还很多,都在网上说心疼妹妹,妹妹淤泥而不染,还上了一条搜,收获了很多路人的怜。但只有她自己知,她哪里有那么清脱俗,她在面以的分都是腐坏的。
好熟悉的声音,熟悉到多年前的往事如山呼海啸般扑面而来,得她睁不开。
为了扮乖,李南烛替祁文挡了几杯酒,微微有些晕。到了半场开始时,祁文和几个中年男一同去了包厢,用神示意她不必跟上来。
李南烛深一气,最甜最得的笑容:“方总,好久不见。”
李南烛知祁文的用意:是否适合自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得为他撑场。
的秘书送来的盒,里面是一件酒红的丝绸裙,和一套奢靡致的珠宝。是送给她的意思,但那么多那么闪的钻,在她上未免有些俗气,稀释了她自带的气质。
然而李南烛并不在意,虽然她看得透,但她不介意。
方少言一黑大衣,李南烛也是一黑大衣,二人相隔十几米,气场却如侣般相合。
她正要往回走,却突然听见背后一个声音传来:“南南。”
她挎着祁文的胳膊走会场时,靠近门的人群产生了几秒钟的短暂静默。
她竭力保持镇定,缓缓转过来。果然是他。
若说祁文是披着羊的狼,里再冷血无,表面上也如沉香木一般稳重无害,叫人挑不错来,那方少言就是毫不掩饰自攻击的毒蛇,嘶嘶地吐着信,光是随意溅的毒都能将人伤得无完肤,更别提他真獠牙的时候了。
在风月场上装孙,在名利场上才能装大爷。这是她的座右铭,只跟安说过,安骂她脑有病,说她就是年少的时候被方少言养废了,满脑都是歪门邪。
然而她再丽,终究也是祁文的附属,祁文的权力的象征。她越丽,就越是突她侧的祁文。她与祁文的名表豪车无异。
李南烛会意,自顾自地披了大衣去了酒店的天台风。冬夜的风很冷,得她微微清醒了些。卷发被风散了,在风中飞舞着,遮去了她的大半张脸。李南烛仰起来,小声哼着歌,思绪胡乱飘到很远的地方。
十几岁时她最大的梦想就是挣很多很多钱,以及摆脱父亲和继母的纠缠。她从来没有任何神追求,这种雅的词汇与她一个淤泥里生长来的、从开始就歪歪扭扭的艳俗花朵没有任何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