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哭最后一次也无所谓吧,她想,反正故事已经结束了。
第一张是她和他的中毕业照,她青涩的脸庞毫无芥的对着镜笑,他温柔地看着她,一瞬间被抓拍。
说完,她挪开视线,低着就要走公寓楼里。
她眉弯弯,笑着说:“好。”
她听完,微微垂睑,心里多少有些五味杂陈。她咧开一个没有温度的笑,轻轻地说:“祝你一路顺风。”
判决书上的墨字被滴落的珠晕染,但她不想忍了。
江昭转看着她,却一时说不话,只是愣神的看着她。
“我明白了。”他放开抓着她胳膊的手,缓缓转,向外走去。
第三张是一份再普通不过的A4纸,上面打印着有棱有角的几行印刷字,是法院给盛恒的判决书――三年有期徒刑,缓刑三年执行。
“小米,我们明天去吃羊肉粉吧?多加香菜,再给你多加一份羊肉。”
薄薄的三张纸,是他们纠纠缠缠的十几年。她想不来盛恒是怎么在无人的深夜打开这个屉,看这三张纸一遍又一遍。
安定医院里,盛恒刚刚吃完晚饭,坐在医院人工湖旁的凉亭里,给半倚在躺椅上,像个小猫一样慵懒的卢米月修剪着指甲,他抬看了看远远的月亮,又看向对面的卢米月,慵懒地说:“小米,今晚月亮很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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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楼时,她看见了那个熟悉大的影,她脚步顿了顿,半晌,她还是微微叹了气,状若无事的走了上去,和他打了声招呼:
江昭却在她路过他边时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动了动唇,却什么话都没说,又过了几秒,才有些哽咽地嗫嚅:“米月,万一...我们的相遇,也是上辈磕破求来的呢?”
冬之前的一个月圆之夜,卢米月拎着一袋蔬菜往她的租屋走,心里却在盘算着店里即将推的新品营销活动,最近生意越来越好了,也许到了明年这个时候就能换一家更大的店面。
听完她的回答,他抓着她胳膊的手蓦然卸了力气,睛却还是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她。他大俊的形沐浴在满月的光辉中,在地面投一寂寥的影,很像小区门那个好几年都没有发芽的柏树。
她一僵,蓦然抬看他,淡漠的视线撞他乌墨般的双眸,她从他的里读了来――他想让她挽留她,只要她挽留他,他就留来,留来后是朋友也好再续前缘也罢,都听她的。
第二张是他们俩的大学毕业照,校门前,他依旧看着她笑得灿烂,她却凝神蹙眉,表应付。
可僵持了半晌,她也只是轻轻叹了气,风轻云淡:“江昭,都是债,每段关系都只是相伴一程,你救我一命,我还你一,还完就是陌路了。”
“江昭!”卢米月突然叫住了他,轻灵的声音飘在满月的夜里,格外清脆:“把烟戒了吧,对不好。”
“江昭...”
她缓缓拉开屉,只见里面放着三份纸张一样的文件,她有些颤抖的拿起,一个一个翻看:
人跟树是一样的,心空了还能勉立着。旁人以为个天他就能发芽,其实那个冬天他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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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米月见他不说话,只好支支吾吾的开:“我...我也没有想到盛恒成了这样...豆包也走了,好在你还好好的...”
“嗯。”他应了一声,没有回。
“米月,我是来向你辞行的...”他打断了她,“我的缓刑刑期满了,可以离开宁泽市了。”
“嗯,很漂亮。”她应和着他,巧笑倩兮。
“你要去哪里?”她里满是诧异。
江昭的里划过一丝无奈,黑眸微黯地凝视着她:“我早就想好了,去大理,去看看...我当年没有选的那条路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