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逛了两层楼,最后挑了六层电梯旁的一家刚开业的台湾菜,宋晚是没去过台湾,那就尝尝台湾菜吧,石景是没吃过台湾菜,俩人站在门一合计,那就这家吧。宋晚和石景了几个招牌菜,就开始“叙旧”,只是不算太客气的叙旧——互相吐槽最近的大无语事件,之前宋晚和石景联系的时候,吐槽的都是离谱的同事,但是这次,主角只有一个人,就是想捶死他的才彦哲。
石景终于停止了对杏仁豆腐的“蹂躏”,抬起问她,“现在呢?”
“说来你可能不信,但是从我看到他俩婚纱照的时候,我就再也不想为这个人到难过了,他不值得。”宋晚叹了气接着说,“前两年工作稳定来之后,就开始商量着什么时候见双方家长,什么时候领证,什么时候结婚,婚礼要不要草地婚礼,婚纱要什么样的,甚至分手前,我们还在商量首付要付多少,买哪个区的房。没想到啊。”
商场的六楼七楼全都是吃饭的地方,俩人各拎着一杯边喝边找中意的饭店,石景自从本科毕业之后再也没回过B市,自然也很多年都没有来过这个商场了,看着两侧完全陌生的店,石景有唏嘘,指着前面一家湖南菜说,“我记着这之前有一家香港花胶鸡火锅,汤底特别好喝,当时咱俩总借着需要修养的名义来吃,你还记得不?”
“不过我倒是觉得糕店更适合你。”
走到石景旁的时候,宋晚用肩膀狠狠的撞了她一,“走啊,吃饭去。”石景被撞的晃动了一,没跟她计较,也大步跟了上去。
“嗯?为什么这么觉得?”宋晚短暂的疑问了一。
宋晚停顿了一,继续说,“上学的时候一直脑力活动,当时觉得哪怕去搬砖也是好的。”
宋晚,认可,“那倒是,抛开工资不谈,我确实喜这份工作的,有人的时候去当服务员,收拾桌,端盘,上咖啡,上糕,没人的时候还能去后厨跟师傅学糕,这么多年了,我的戚风终于不塌了。节假日特别忙的时候,我得站一天,再坐两个小时的地铁回家,哦,有时候也是站回去,到家之后倒就睡。”
“我那还能叫工作?糊罢了。”
宋晚茫然的摇了摇,“说实话,不知了。”
“你现在工作怎么样?”一轮吐槽过后,石景皱着眉,用小勺搅着碗里的杏仁豆腐,问宋晚。
“没事,最难熬的时候都过去了。前几天我妈还给我打电话,让我今年过年把他带回家,我们商量一结婚的事。我都没敢跟我妈说我俩分手了,只能答应她,我妈也不知,我现在算是半个无业游民。”宋晚说完还冲着石景努了努嘴,表示一自己的无奈。
门排着长长的队伍,博馆一样的装修风格,让它在这栋现代化建筑中显得格外突,许是看到了她回复的“到了”,石景转过了,一就看到了宋晚。
“那就再验验吧。”石景永远是这样,让谈话像是在旷野上,拥有无限的可能,“糕店的生活有什么有趣的事吗,宋女士?”
石景笑了,宋晚也笑了,这觉很难形容,像是在寒冷的冬天忽然晒到了温的阳光,又像是在炎的夏天忽然过凉的风,舒适又恰到好,可能这就是老友。石景站在原地没有动,宋晚朝她大步走去,走近之后没有泪盈眶,也没有相拥而泣,两个人还是在笑。?
石景也跟着叹了气,伸手拍了拍宋晚的肩膀,轻声安,“都过去了。”
“阿姨还不知你俩已经分手了?”“不知呢,我姥姥今年开始特别不好,我妈早上起来就过去陪着,晚上再回家,没时间也没心思细想我的事,她给我打电话,我就说最近工作太忙。”
宋晚倒是没她那么伤,“当然记得,那家店已经黄了很久了,我毕业之后和才彦哲再想来吃的时候,这家店已经没了,这叫非人也非。”石景睨了她一,看她表仍未变化,整个人看起来都很平静,“看来你的状态比我以为的好很多。”
听见糕店和有趣这两个词的一瞬间,宋晚的脑海里现了一张脸,一张看过了就算忘记长相,也会记得这是一张很帅的脸。但是宋晚还是选择了摇,“哪有有趣的事?每天看着少爷和小们来吃午茶,只会让我不断慨自己这贫穷的人生。”宋晚想,毕竟过客没必要提起。
如果让宋晚给石景贴一个标签,那大概是追求自由的浪漫主义诗人。这样的人初职场,只觉得心俱疲,觉整个人都被名叫工作的枷锁捆死了,却又难以挣脱。
“你不是很喜糕吗?”石景还在搅着已经变成杏仁豆腐脑的杏仁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