牲自己?”
小钟没考虑过,她一心只想着自己的事,却忽略痛决定的敬亭要为此背负什么。因为不喜上班才变成自由职业的敬亭,竟然说要去上班。
闲散自在十多年的人忽然要为她去过本不愿的生活,这是多大的罪过。
“都落很难吧。没法落,我也没法在那边读书,对不对?”
大钟,“要么已经住了好些年,要么靠砸钱。人才引相对容易,但也有很多限制条件。但妈妈既然跟你说,一定是有了万全的办法,这不必你来心。”
她值得敬亭到这份上吗?
纵是亲若母女,小钟也没法成为敬亭生命的延续。
今日再想起敬亭与朋友的那通电话,她不禁有几分伤。前几年的敬亭还喜玩乐,有钱就花掉,有空就去旅游,时常忘记自己还有个那么大的女儿。是从这两年起,敬亭越来越多地注目于小钟,想将某种希望寄托在她上。
“是不是人到了一定年纪,就会迫切地想寻找意义?普通人用最朴素的方式,繁衍息。厉害的人更加惊世骇俗的事,比方古时候的帝王寻求长生。人间过百年千年都是同一堆烂摊,哪有什么好留恋?但长生可以让有限的生命变成无限,脱胎换骨。”
有时她觉大钟待她深,多少也于相似的绪。
他心里藏着许多没法和解的问题,盘错节,不见尾,像一块结构繁复的矿石,适当磨一,可以是救人顽疾的奇药,唯独救不了他自己。他不得不向外找寻不变颓废的指望,那个时候,刚好是小钟现了。
“我不知。”他对小钟的想法很兴趣,专注地望了她许久,小心翼翼的,不敢草率自己的想法。
她又绕回先前的话,“你说得对。接受这样的安排,对妈妈未必公平,简直像血。”
“留在我边吧。”
大钟不经意地吐真意,她才如梦初醒。
比起深思熟虑后决定,敬亭更希望小钟在这件事上听从她,别问太多,别想太多。然而,大钟提醒她这些,又何尝不是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只是法更迂回、圆,他清楚驯服小钟需要一诡计,但又不能全无真心。
——这样想是不是太薄了?
大钟没有变,温柔中暗藏锋芒,让人猜不透,对她的上心却是毋庸置疑。
说不定是她变得神经质,才疑神疑鬼,以为他算计自己。
“我有累了。”
小钟抱着他倒上沙发,像猫一样他上令人心安的气味。不知从何时起,她到家的味就该是这样,洗发清的姜味,衣上淡淡的柠檬,冬天袖套洗不去的烟火气,秘密花园般静谧繁茂的香。
依恋是一旦成形就难以割舍的。就算她知他工于心计,自己本斗不过,又怎样呢?
她想跟他,半脱厚重的上衣,跪在地上,屏息凝神解他的扣。
“你这是什么?”
假寐的大钟忽然声,举止鬼祟的她吓得不轻。
“你……你知的……”
小钟又气又无奈。
为什么他不可以像她那样默默承受?非要明知故问破坏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