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照小扎  其六

        （十一）

        大片污渍沾污了此页，略过。

        （十二）

        多是残缺之页，前言不搭后语，略过。

        （十四）

        数页宕失，略过。

        ……

        宴语gan寺中寂寥。取来了gong中佳酿。

        我与她对饮。酒过三巡，困意袭来，伏案小睡。迷糊间听到宴语与guanchun秋大吵。

        隐约中，guanchun秋说：“神女大人，我已如约传授天之zi帝王术，她已在我这学不到什么，是时候了，你须随我回去。”

        “那是因为我在保护她，你多少次想借他人之手杀她，以为我看不chu吗？你耍赖，我不要回去！”宴语不服，哇哇大叫着我的名字。

        guanchun秋似乎很苦恼，“那你想什么时候回去？”

        “再过三十年，待她老去，我就随你回去。”

        guanchun秋抚着剑：“不行，你要我zuo的事我已经zuo了。天之ziguan理的凡界你也看到了，李唐年老的天之zi你见过了，新一任天之zi也在你面前。该你履行承诺了。”

        我想动一动，脑袋却一阵阵地疼，等到完全酒醒，他们二人都不见了。

        我意识事qing的不可挽回，宴语从没没想过离开我，除了留xia的一盆牡丹，一只猫，再无其他念想。

        至于guanchun秋，不提也罢，能看见宴语这一条已经说明了他冲着谁来的。

        他们消失后一个月，我磨了新的松烟墨，对烛光沉yin片刻，缓缓落笔。

        这是写给李治的信。其实，我也不知dao能否到新帝手上，至于到了会不会看，看了能不能激起一丝动容……这些全bu打问号，因为我已经许久没和他联系了。但想到少年炽re的yan神，我还是想试一试。

        就为宴语说过，她是神，而我与她有渊源。

        三天后，gan业寺迎来了最尊贵的访客。

        我虽不意外，但很吃惊李治一个人就来了。假使我是刺客，而不是什么偷qing对象，大唐大约就要易主了。

        李治笑着将我揽jin怀里，“阿照，朕等这一天很久了。”

        李治当时已有众多后妃，我并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左不过得不到的永远在悸动罢了，只求这份悸动能久一dian，更为我所用一些。

        直到三十年后，与我少年起就相识的这个男人病重，意识不清地要gong人去找东西，嚷着要将一个小匣zi带ru陵墓。

        代行朝会结束，gong人将那个匣zi拿给我过目。

        图案jing1mei的木匣里只有薄薄的冰纹雪宣一张，书着一首re烈大胆的qing诗。

        “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不信比来长xia泪，开箱验取石榴裙。”

        久违的松烟墨香，正是我在gan业寺中，寄给李治的唯一一封信。尘封三十年仍保存完好的信纸，无声描绘着少年天zi收到心上人来信，小心收好的模样。

        而也是这封信后，我回gong斗倒萧淑妃、王皇后，在前朝剪去长孙羽翼，天xia再无人敢反对我。

        （十五）

        再写详细些吧，夜访gan业寺后，李治昭告天xia要接我回gong，并封我为昭仪。

        当初武才人变成gan业寺女尼，也就一夜间的事。后来跃为二品昭仪，依然还是一夜间的事。

        面对所有反对者，如当初太宗问如何驯ma，我的作答那样，不能为所用的，或杀或弃。

        永徽六年，我如愿当上皇后，与李治共享李唐天xia。

        可我觉得还不够。

        顺jie、母亲被我接jingong，赐xia诰命与封邑。因为需要人手巩固势力，我不得不放xia旧怨，封武元庆、武元shuang兄弟为异姓王，启用武氏zi侄ru朝。

        不过武元庆、元shuang好日zi没过多久，就相继shui土不服在赴任路上暴毙了。

        顺jie请求我将她的女儿贺兰min月也接rugong，我答应了。说起武元庆兄弟的死讯，她表现得早就知dao一般，好一会才yu盖弥彰地骂：“两个小羔zi，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这么挑时候。”

        我意味深长地看她一yan，并未揭穿。

        gong人忙前忙后，搬jin几座大红珊瑚，说是波斯国新贡的，陛xia觉得好看，全都赏给我装饰屋zi。

        顺jieyan中不掩艳羡，我想起那年从玉华gong看珊瑚回来，shen上淋得像落汤鸡。唯一作伴的宴语趴在床上，笑着说我拥有的还在后tou。

        为什么真到了这个时候，心却不如那年躲雨时tiao得激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