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拿来净的布料和清为他理伤。他的伤极深,只是草草了针线,如今又开裂了,血从凝合的血痂往外涌。
“话说我从未见过阁主的面。”陆涟忽而发声。
“这是怎么了?”陆涟假惺惺关切。
“我想吃一冰凉的吃,来一过了凉井的酪?我原先瞧着你弟弟吃过几回。”她嗜凉,屋里又得挂火,总要些东西火。
话回霍以白这里,他只怀疑自己是否堕梦魇之中,从看到陆涟变成那种可怖的模样之后他就觉得脑发懵,但他可不会承认自己是被吓晕过去的。
霍以玄甚至自顾自散了发,这样会给他一种很恬然自安的觉,压住了墨衣的沉稳戾气。
“姑娘不如照旧喊我阿玄好了,我也继续尊称姑娘为,这样行事也方便。”他撩了一衣袖,半截手臂,把宽大的衣袖压。
门外原先落了锁,只听咔吱一声门开了。已有仆从在外应答,是白主。
在她看来,霍以玄的此番举动也算是投诚,该说不说的都挑破了,人和人之间还是需要保存几分信任。她不过是来刺阁慢慢消遣时光以等待任务派发,没有必要和人撕破脸。
“无妨,你看也无事。”霍以玄言语沉沉的,倒听不绪来,“只是某个人曾说过,脸乃门面,江湖仇家重重,少脸保安全。”
“哦,那人是谁,和我英雄所见略同啊。”
“没怎么。”霍以白瞪了一。
“无。”霍以玄合上卷宗,燃了一只香薰置于桌上。
陆涟忽而觉得他有不怀好意了。
“你为何不肯让我看你的脸?难你不如你弟弟好看?我看你弟弟又是秀可餐,难不成......”陆涟一旦得意忘形就容易尖利起来,她说话无轻重,笑起来又是眉弯弯人畜无害的,哪怕个掩葫芦,倒是难让人讨厌。
他脱掉披风,左臂包扎着锦布,渗了血,染着锦布颜深了几分。
屋里稍许有些闷,“可要吃什么?”他又问。
霍以白的脸她匆匆一见过,她记忆力不咋地,只记得惊鸿一瞥,余后想要细细回味倒也记不住了。
霍以玄冷不丁一愣:“嗯。”,而后才好。
没定论。”霍以玄扣住卷轴的尾端,翻了面。他低读着卷轴,连额前的碎发散落都没有注意到。
她看着卷轴不大在意,“就这些?”歪着脑袋又问。
霍以白半天等不到答复不作多问也脱了面。他的鼻尖冻得发红,不住搓双手覆盖脸颊,神态就像寻常的阡陌少年,稚态得很。
而今看到霍以玄的脸,才堪堪把他弟弟的脸记住,兄弟俩共用一张脸。您瞧怎么着,多稀奇-----诶,双胞胎!
霍以白沉闷地“嗯”了声,走到香烛旁用火燎了针,准备穿针线。针细,他穿不过去,一时气急,啧了一声。忽而意识到了什么,问“哥,你的面呢?”
仆从依言索人,霍以白上还带着些许雪霜,旋即室。又见陆涟,竟一反常态地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