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如此,颜衿这才肚跑去拜了拜院中的菩萨像,求菩萨保佑母亲和腹中的孩平安。
颜淮不由得皱起了眉,拿手绢想要替颜衿拭去泪,可就在他刚拿手绢,便听见颜衿因为压抑而有些嘶哑的哭音:“哥哥,已经七年了。”
颜淮微微一颤,不由得缩紧了瞳孔,一时间连动作也顿住,颜衿看着他手里的手绢,没有伸手拿过,而是顺势抓住颜淮的手小心翼翼地靠近,双手抱住他的臂膀,整个人则伏趴在他怀中。
“嗯。”
“可我才发现,我已经有七年没听到爹爹说话了。”
颜衿默默了,这时颜淮忽然低抵住她的肩膀,颜衿察觉到他有些微微的颤抖,肩上的衣料逐渐传来一轻轻的意,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用双手抱紧了些颜淮的小臂,将朝颜淮的臂弯靠了靠,好借此悄悄拭去角不住的泪。
“我知。”颜淮紧咬着唇,随后撑着对颜衿轻声,“等这段时间忙完,我们就回去。”
“嗯。”
颜衿闻到这味,心里便已经知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她如今没这么多力气去想,她的靠着颜淮上臂,有些闷声地开:“哥哥,我心里难受。”
颜父的音容笑貌还历历在目,颜衿甚至还记得他当时兴起,还说要找主持借几些竹条宣纸,给颜衿扎一个老鼠灯笼玩。
也不知过了许久,奔戎总算瞧见颜淮带着弃毫朝这边走来,他一直分心注意着车厢的动静,见颜衿没有声响,以为她是等得无趣,所以在颜淮靠近时便上前小声说了几句。
若说接死亡对颜衿来说是一天边乍起的惊雷,那接受死亡便是一场闷沉重的阴雨。
“我还想娘了。”
等颜衿从回忆里时,这才恍然发觉,这已经是近乎七年前的事了,但中似乎还残留着颜父随揣着的,莲薄荷洋糖的甜辣味。
虽还没有完全回过神,但颜淮仍旧条件反般地自后向前回抱住颜衿。颜淮上的衣衫不似来时,还带了一厚的沉香,不过还是掩盖不住残留的那血腥味。
颜衿自然是察觉到颜淮回来,她没有立抬,而是等车缓缓驶动后这才看向颜淮,她的额发鬓发胡乱地贴在脸上,角不知是忍哭声还是被胭脂晕染,红彤彤地显得极其可怜。
果然颜衿如他所想那般并未睡着,只是她正用双手捂着脸,整个人蜷在车厢一侧默不作声也不知多久,怪不得奔戎会以为颜衿睡着了。
颜淮听奔戎说颜衿也许已经睡着,却没有打算骑不打扰颜衿,而是将手里的披风递给弃毫,径直上车了车厢。
车厢其实并不大,但颜衿这样蜷着,倒是腾不少空间,颜淮即使坐去,两人之间还隔了些距离。
“我记得明明不久前,爹爹还故意唬我去和菩萨石像说话。”
“我知。”
深呼了几次想要勉压涌的绪,可每一次气,便多一分憋堵,到最后呼也变得越发急促,连咬着唇的牙齿也不由得打起颤,颜衿实在耐不住,连忙用双手捂住脸,紧接着便是逐渐的眶,和愈发湿的脸颊。
颜衿和颜淮四逛着宝刹古殿,指着里面的画偶像,说着相关的经文故事,甚至还唬她说佛寺中的石雕听多了佛经,有些偷偷便生了灵识,小孩本天真质朴,比大人更能听得见他们说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