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红透了。

        后面就想得太多了。

        他开着车，一路上只能听见发动机的声音。

        “1500毫升。”她听见有人说。

        因为酒。

        “黎成毅。”

        锋利的西装脚被绷直，甲上的褶皱光影随着动作而变化。

        她凭什么同他？他以前总是这样想的，有着一种近乎讥讽的冷漠。

        以前她代驾的时候都是她在没话找话，现在她不主动提主题了，他们之间就没有什么可以说的，沉默得窒息。

        但画面都是虚焦的，他看不清她那天穿的衣服，是白还是黑，或者又被光达成了黄，也许也是别的什么样。他们在江边的几个石墩旁边，路上的树又是什么品种，他也记不清。

        他问自己。

        什么看过的论文，板砖厚的书，统统都往脑里冲，仿佛光怪陆离的万花筒，她没在里面看见黎成毅的影，或者说她本就没想到这件事。

        开到地车库的时候，他还没去叫姜柳芍，姜柳芍就自己摸索着起来，把安全带解开。

        姜柳芍没回答，整个脑袋靠在后排的窗上，睛眯起，似乎没听见他的话。她尝试坐直，觉得异常沉重，每一次呼都像是要抗拒那压在的无形重负。

        “走吧。”他伸手抓起放在一边的西装外套，“这么晚了送你回去。”

        “嗯。“姜柳芍没反应过来，她意识地嗯了一声。

        啪嗒。

        他转看了看姜柳芍。

        黎成毅还是没有让她失望――没有给那些暧昧的问题留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是他的愧疚，他的格，不是别的，单纯因为他莫名其妙多来的慈悲，觉得她可怜，对她的好奇，以及资本家透来的慈善目的，所有人来说都是一样，因为遇到了，就应该顺手捞一把。

        她喝酒之后脑转不灵光，接着就想到了自己论文里提到的全球变和生态系统，她又联想到了人类总得对于自然愧疚一吧。

        又喝了一杯。

        朋友喝了几杯也就去继续看店，估计也是不想和姜柳芍说太多的话。她和黎成毅的距离隔着个矮桌，她低倒酒的时候正好可以从玻璃面的反里看见黎成毅的样。

        但也不知是在看哪里，看后脑勺吗？

        脑袋的反应滞后，直到她说时，她自己才明白自己在说话。

        “你家地址。”

        安全带的金属片碰到了车门侧。

来走几步去洗手间，回来就接着喝，一句话也不说。

        但姜柳芍走路还是不算稳，酒代谢掉了一分，剩的还是醉醺醺，她的大衣也没穿好，黎成毅只好跟着她后，随时看着她，怕她撞到哪里。

        他叹了一气，只好先输自己家的地址，准备到时候再说。

        他在凑过来看她。

        每一段有她的记忆都很平静。她说完话就会盯着自己看，曾经他从来没有注意过的细节，如今也想不起来，只能模糊地在脑里复述一段话――江边的那个晚上，她突然凑近过来，指着自己的脸问他能不能去他家看看标本。

        上的大衣被人拉到了手肘，稍微没那么，她把发撩起来，神慢慢聚焦在面前屈平视着她的人上。

        外面有些冷。

        黎成毅说：“1500毫升，10%的酒度，以后喝到这个就可以停了。“

        什么？张了张嘴巴，睛眨了眨，才坐起来。

        她觉得自己的胃很胀，也很晕，索就在椅里闭着睛。

        因为气。

        她觉得自己好没息。本来决定要和黎成毅划清界限，怎么还会因为不甘心又巴巴地跟着他来酒吧。但她又觉得有些庆幸。

        愧疚吗？

        姜柳芍很乖。连喝醉酒了都是很乖，黎成毅去抓她的手臂，她便走得稍微稳些，一句话也不说，也不发酒疯，就跟着随着黎成毅的步伐上了车。

        他掏手机。

        他看了看姜柳芍，把她的大衣拉上，又把自己的外套搭在上才了门。

        你在想些什么？

        多到以至于她认为自己了梦。

        “你怎么能看起来这么不开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