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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照安虚握起五指望着外面。已往不谏,来者可追。今天以后她就能崭新地再活一回。
最后那一抹笑容看得周广陵心骤然一沉,等他回过神,车已经升起车窗,拐到了滨江路上。
晴好天气里,周广陵的怀抱像昨天午的云层,穹庐一般密密实实地扣住世间万,让人走不动路,说不了话,也哭不来,只能听他轻轻叫她,王照安,王照安……
王照安走向车,临上车时转过去,睛望着那个注视她的男人。不知什么原因,她怎么看都看不到周广陵,视线所及只有过去十五年的自己。王照安挥手别,然后闷钻车里。
哪怕没有办法亲手把周广陵送到刑场,她也要在他心里留一片阴影,让他从此想到王照安这个人就觉得害怕、屈辱,最后发展为生理上的病痛;她要他在一次又一次回想被抛弃的景时被自卑和质疑吞噬。他说要她疯,要她死,她倒要看看是谁先被一把钝刀锉断心脉。
机场,司机将车停在停车场,帮王照安推着没装满的20寸箱走航站楼,看她过完安检后才离开。司机走后过了约半小时,一个着红棕短假发,穿宽大薄外套、阔和帆布鞋的妆女人着墨镜从航站楼到达走来,吊儿郎当地拉着玫瑰铝框行李箱前往租车排队。
官司打到这里才算结束。
直到女孩开始调过弦开始唱另一首歌,两人才分开。
车从机场来驶上速路。王照安闭着睛听车里的新闻广播,听着听着有些困意。
夏洛克不知如何不血地割一磅心肉,她却知怎么用亲密把一个人填满又掘空。
昨晚中断的电影继续放映,大量倒叙和叙险些打乱影片节奏,幸而在最后一幕,他说送她去意大利,说一切都安排好了,然后给她手腕上拴一个白晃晃的金属圈。
耳边依稀是听过很多遍的故事。巴萨尼奥说,你这样使劲磨刀什么?夏洛克说,从那破产的家伙上割那磅肉来。
王照安被晒得眯着睛。她想起一句诗:你来人间一趟,你要看看太阳。她上墨镜,晒得发疼的胳膊藏在敞开的外套面,只摊开的手掌。阳光地洒在上面,疤痕上的细汗偶尔闪一闪光,很快蒸发了。
过了一会儿,睛在合住的底忽然看见一片红光,原来是车开往另一个方向,阳光毫无保留地从没有贴膜的车窗照了来。
这时候王照安又变得很单纯。
手腕轻轻左右旋动,王照安端详着那疤痕。周广陵说那是证据,那又怎么样呢。她手上的疤是她自己留的,而他肩膀上的疤,也是她留的。可这肉伤才哪到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