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人闻言吓得两手颤颤，恨不得自己能缩得和蝼蚁一般大小，好从这里逃了去。

        秦师傅交代十四皇继续练习箭，自己着腰杆，双手搭在后，缓步踱至谢殊前。

        陆铎乍一听这话，十分突兀，只觉得他没喝酒，怎的先开始说起胡话了，就是再想拍屁，也犯不着说这种大话。且不说公主习武是否有长还未可知，就是有长有天赋，男女之间力量悬殊在那里，更遑论，皇中确有几个人。

        那方十四皇刚一箭，箭直直往靶心去，却在刚要抵达之时，被旁边飞来的一支红雕翎箭击中，箭一歪掉在地面上，而靶心稳稳着的，正是那支红雕翎箭。

        谢殊这一来，正好在秦师傅的霉上。

        这位秦师傅，谢殊倒是有所耳闻――在冷里听母亲提起过。好像舅舅被斩首，这姓秦的，在其中了不小得功劳罢？

        他是极迂腐的人，男尊女卑的思想深骨髓，饶是对方是公主，在他里也不过是父权的附着，算不得什么。

        那一日谢殊刚到武场，便迎面撞见十四皇正低被师傅厉声斥责。原因是这几日太阳空前毒辣，十四皇支持不住，竟也效仿起公主，叫了人在一旁撑起伞来。

        此时烈日当空，一丝风声也无，一声虫鸣也无，树叶旗帜都静静的，颇有几分剑弩张的气氛。

        谢殊放弓，抬盯着秦师傅，缓缓继续说，“我怀疑，十年之后，你是否我的对手。”

        他翘着两撇胡，睥睨着睛将谢殊上上瞅了一通，又将谢殊后持伞的、拿扇的、端甜汤的女，逐个扫视了一番后，方才极不客气地开：“堂堂国之公主，为女，不好好待在深闺绣花鸟也就罢了，跑来舞刀剑，如此天之大稽的事，真是闻所未闻。你技艺不，再学十年也是枉然，白白叫旁人看了笑话！”

        又见李师傅颜蔼蔼，陆铎转念一想，许是他第一次人师傅，护犊，替公主分辨了几句，言语之间夸张了，也是有的。便未较真，笑着敷衍过去了。

        她不紧不缓地开：“闻所未闻？想是秦师傅见识短浅，才如此大惊小怪。谢殊技艺不，不过，不知秦师傅可曾听过闻，长江后浪推前浪，我怀疑，”言及此，谢殊顿了顿，抬起弓来――

        秦师傅早些年随圣上四征战，多得圣上重，留他在中教习诸位皇。因他德望重，教习时一丝不苟，颇受认同，因而有时严苛些，无人敢说些什么。加之十四皇是秦师傅极看重的一位，之深，责之切，这通怒气便尤为重些。

        又过了些时日，再会面，陆铎问起公主近况，李师傅微微一笑，隐隐几分骄傲的神，说：“公主虽有几分矜作派，可对待练功这事却十分上心，从不糊。依我看，勤加练习，假以时日，皇中恐怕无人可比她。”

定力和专注力，不禁有些诧异。

        谢殊低垂搭着弓箭，眉轻拧，长睫密，厚重的阴影扫底，瞳是墨的黑，肤是雪的白，唇是血的红。近日习武的缘故，消瘦了许多，骨相初初显山，得带了些肃杀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