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得有些远了,我如今看着谢泠的脸,不由得想起了那些旧事。
汪汪。
而谢泠是这个皇里长得最好看的人。
也不是我故意拖着不醒,许是小孩生病变弱,一弱便引得邪祟,我结结实实梦魇了许久,无论如何也醒不过来。
我问,哥哥呢,哥哥怎么不在。
舅舅说:接了阿殊,我们再一起去接阿炀。
煤球见我们说话,也上桌来凑闹,我看着煤球,想它一定是谢泠捡回来的,又想起之前阿月也是谢泠专程要了回来照顾我。每回危难中都是他来救我。
期间了好多乱七八糟的梦,还梦见了母妃和舅舅。梦里母妃珠暴凸、吊着猩红的长,舅舅脖上方有碗一样大的疤,血淋淋的脑袋在手上托着。他们向我走来,我吓坏了,一直跑一直跑。
这个梦的结局是我闻见了一阵香气,然后回,舅舅和母妃的影倏忽间消散了,我的也不再那么难受了。
谢泠神住了一住,随即笑意更甚了,在舞着细小尘埃的光里,看起来无限温柔、无限纵容。看得本公主呆若木鸡,若本公主是只小狗,此刻一定摇圆了尾巴。
从前人们只知东的太温如玉,经此事,才初见他手段狠厉的端倪。
谢泠一双好看的桃花刚睁开时,还带着些许迷蒙的睡意,再一眨间,便恢复了清明。他将目光落在我上后,也微笑着说:“公主醒了。”
没有人在,只有谢泠伏在案上睡着了,厚厚的信纸在他手底压着。
印象中谢泠总是被很多人簇拥着,矜贵疏离,他淡淡的,鲜少像其他皇公主那样说笑地玩闹。我与他挨得这样近的时候,数起来也只有一两次。
舅舅问我是不是在里受了欺负,让我和他们走,我们一家人团聚。
我赤脚走上前,支着脑袋趴在桌上,好奇地瞧他。
谢泠这会儿睡着了,眉还微蹙着,我忍不住伸手来想抚平,不料刚一上,他便醒来了。
我呢,任凭太医这天在寝里几百次,鞋底都走火星了,就是不醒。
给太后送完了寿礼,谢泠本要上赶回去,只是我一直昏迷未醒,便被绊住了脚步。他叫人搬了方书桌至我的床前,侍从把外面的信件和文书一封封送来,他有时在桌前写信,有时在外厅和官员议事。
令杖罚一个,生杀予夺,活脱脱一个肃杀的玉面阎罗。
我有些心虚,讪讪地收回手,背在后,复又镇定地微笑着叫他:“太哥哥。”
那时我还是刚把路走顺溜的小孩儿,见了谢泠就天然对他喜得很,若再直白些讲就是――小孩儿都喜好看的,那时的我也不例外。从前母妃笑骂过我说,自打我还在襁褓中起,只要是长相平庸的人给我喂饭,我小脸就左扭右扭不肯张,换了个好看的来喂,立即听话了,吃完还对人笑。
母妃在后面不停唤我阿殊,她说阿殊,我是娘亲,你不记得了吗。
我在父皇的孩里排行十七,他没有叫我十七妹妹,也没有叫我阿殊,而是叫我公主。
只听谢泠从善如地改:“阿殊。”
我跑到跑不动了,停来呜呜大哭,嘴里混地说着你别过来,我害怕。
我幼时知自己招人喜,所以任谁我都敢上去亲一。要不怎么说初生犊不怕虎呢,当时是在宴上,皇上太后妃嫔王爷好多人看着呢,我凑到谢泠边扭扭就是不肯走,非要他抱,末了,还顺走了他随佩的一枚玉佩。这件事被我亲哥哥谢炀挂在嘴上笑了我好久。
窗外日正毒辣着,金黄的阳光透过雕花的窗照来,室一片亮堂。
我心里的,一时间觉得谢泠十分好,天底最最好,于是那任谁都敢去亲一的劲儿又上来了――我用自己乎乎的小手握住他的胳膊,言辞恳切:“哥哥叫我阿殊更好!”
我是被煤球醒的。那时我觉自己脸上的湿湿的,便睁开了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