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艾森特最近又很忙，讓殷璃老覺得耽誤他一分鐘自己都賠不起。

        「資料讀完了？」

        餐桌旁的其中一把椅自動開，殷璃不需要任何提醒，乖巧地上前坐好，餐墊、餐盤和餐也自動從櫥櫃裡飄來，在她面前擺放完畢。

        總之，這場單純起於野心的叛亂沒有任何贏家，哪怕是朝廷裡因勢力消長而上位的人，看著頓時空了一半的朝堂，以及軍隊失去將領後又延燒起來的，最後能保住官帽和項上人頭的，全都夾著尾巴乖乖事。

        殷璃差點就給他迸這個字來。

        「……進來。」

        他冷冷扔這句，在桌對面坐後順手拿起一旁的酒，正要倒進杯裡時皺了皺眉，又放回去改成喝旁邊的麥汁。

        她扶著額，總覺得腦袋正在痛。

        讓殷璃比較意外的是，艾森特居然親自廚……雖然他的只是簡單的三明治，但好歹也確實是開了伙。

        喵的人家可是皇殿啊！

        王太蒼浠在平叛五日後被廢，立王次蒼滺為儲君。

        「妳怎麼想？」

        殷璃又接著抬頭看了月亮，終於確定……她好像因為讀歷史讀得太迷，一不小心就放了艾森特的鴿……

        這資訊量實在有點大……讓她一次知很多不得了的事。

        就在三明治啃到一半時，艾森特突然開。

        殷璃斷斷續續讀完這段紀錄，因為後來族重建得不錯而心稍微恢復了一點。不過整起事件的調還是太沉重了，她覺得自己需要緩緩。

        殷璃才過來就想逃回去了……可她站在原地不敢動，想知皇殿是要她空腹上陣，還是讓她先滾回去吃飯。

        後面還有一些對這場叛亂的補充細節。殷璃跟看鬼片一樣，雖然心裡怕怕的，可還是忍不住想知，每次只能讀一小段話，而每個片段的句就讓她消化好久。

        「…………」

        她還以為皇殿強大尊貴的力量只用來對付敵人……沒想到居然也會拿來烤麵包跟肉片！

        五分鐘後，因為門禁警報大響而來查看的艾森特把她撈了來，接著兩人站在大門對望，氣氛實在尷尬。

        殷璃在看到最後一句話時，啪地一合上了紀錄。

        「沒毒。」

        那場戰火在首都延燒了十日，死傷無數。後淮明兵敗逃走，王著手重整軍隊、撫卹百姓並清算各種罪責。

        ──哈？

        艾森特把殷璃遲來的晚餐放到她面前，可開說的話還是很不……親切。

        艾森特似乎也不在乎她的禮儀，一雙碧的淡淡地望過來，看不喜怒。

        ──結果一秒，殷璃跌在艾森特二層別墅的屋頂上，差點因為腳一路滾去。

        從大方向來看，叛變七年後的現在，族基本上已經恢復過來，甚至有比先前還繁榮的趨勢。目前族最大的煩惱是帶來的一系列惡影響，不過這也不只是他們的困擾，而是全大陸共通的問題。

        她深深吐一氣，隨後看了時間，也是這一讓她愣住了。

        殷璃小聲說了謝謝，開始安靜地吃晚餐。雖然被人盯著吃東西壓力很大，可她還是不敢在皇殿面前狼吞虎嚥。

        她馬上起來，抓起傳送符就往裡面注力量。

        叛將的大氏族，淮家有半數族人受到直接牽連，或處死、或受刑、拘禁、放。

頭發生的事確實不妙。

        更尷尬的是，殷璃的肚這時很大聲地叫了起來，聲音清楚到她任何掩飾都沒用。

        艾森特說完就轉進了屋，殷璃安靜地跟上去，一路來到她從沒進過的廚房。

        說實話，就算皇殿待會要酒駕上路，殷璃也不敢有意見。但艾森特還是忍住了，由此可見他是多麼節制和自律的人。

        太日常了，和殷璃對他的印象有點衝突。

        殷璃點點頭，不知她現在是該繼續吃，還是危襟正坐聽皇殿說話。

        淮明的胞妹，王后淮氏則在叛軍起事當天便自殺以明志，這保住了剩的那一半淮家人，但保不住太──

        也不知算不算諷刺，那場叛亂後至今，是族內近代最平靜的一段時間。政壇中沒人敢得太歡，大家注意力都擺到經濟文化上後，反而讓族這幾年發展得不錯，各種產業欣欣向榮。

        擁有一后一妃和兩名兒的族之王，在那之後持續了十多年平穩的統治。可就在王繼位十四年後，剿大將軍淮明無預警發動叛變，起兵造反。

        淮氏了個亂臣賊實屬家門不幸，但最後對他們的處置確實也算不上過分……要知首都遭戰火是多嚴重的事，光是紀錄在案的死傷況殷璃都不敢細讀。

        雖然對方沒看她，可屋裡就兩個人，這句話總不可能是跟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