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常住在客栈,傍晚就会回去,今日白天时还是艳阳天,结果午就开始大雨,一直到晚上雨还没停,所以徐谨礼难得留得久了些。
他几乎是在告诫自己,对她保持距离,无时无刻。
这个拥抱来得太突然,让他的有一丝僵,顿住了脚步,站在原地。
徐谨礼问她姓名,问她家中父母如何去世,问她每日住这危险的山间如何自保。
他起准备去门看看雨势,刚走了没两步,就被苓从后背抱住。
“您的药换过了吗?”
他待人一贯守礼疏离,饶是同门师兄弟,也未有几个能和他亲近。
“你还是个姑娘家,我留于礼不合,无妨,这雨开个结界回去就好。”
苓劝他留,反正还有一间屋,也有地方休息。
“怎么了?”苓茏想着自己刚刚说的话有没有穿帮的地方,这一切都是凡前三足金乌和她商量好的,应该没有馅才对。
将那种带着悲悯的脆弱,聚焦在他上。
“多谢。”他等包扎完,将手收回,碰时指腹摩挲带来的意还有所残留,和结痂时发发很像。
但他还想她的脸,摸摸她的脸。
徐谨礼想将她的手拉开,刚抬起手快要碰到她的手时,又没有碰到她,改成好言相劝:“苓儿,松手……”
徐谨礼的心得飞快,不该是这个时候,太不合时宜。
他虽然看上去和二三十的年轻人无异,但是已经活了快百岁,因为修行不会变老而已。苓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放在俗世,他曾孙女都绰绰有余,他该和她有些距离,不宜过于亲近。
这个听话又乖巧的小姑娘,轻易就戳穿了那层冷的外壳,飘飘然站到他边,用那双清澈又明亮的睛看着他,细声细语地同他说话,时而羞怯地。
小姑娘的脸颊贴在他的后背上,柔、温,轻轻蹭了两。
是看上去就很讨人喜的小姑娘,徐谨礼看着,心慨。
他不是没有见过别人认真看着他的神,但苓的神和旁人都不一样,她的神中总有一种怜惜,近似哀怜。
“不用,该教的我会教你,传不用拘泥于师徒之礼。”
地朝他眨眨。
这不对。
并非是他的错觉,这样的神他不止看到一次,徐谨礼不懂她这样看着他的原因是什么。
苓茏一时嘴快,意识将以前称呼他的方法说了来,还好她没有说成夫君,不免庆幸,还能圆一圆:“宗师经常在这一带游历,谈到您的人很多,我经常能听见,所以知些。”
很少有人会用公称呼修士,并且徐谨礼总觉得面前这位姑娘在面对他时,太过熟稔。
苓拿着纱布问他,看着他受伤的左手。
汪汪的睛,那种将全注意力都倾注在他上的神,哪怕徐谨礼再刻意避开,也会在偶尔神对上的瞬间觉得心被拧紧。
“……我喜您,一开始就是。”
苓学得很用心,无论他说什么都会认真听。
苓求他,嗓音清甜,怯生生地说:“您不转看看我吗?”
这种冷淡裹藏于天,他习惯心如止,而苓偏偏是那清风,拂皱一江。
代表着一些地方在痊愈,伤或者是。
大雨滂沱,隐隐雷鸣,一阵心惊,她将他抱得更紧。
从未有人这样看他,像是心疼。
苓茏解释完,略有不安地看着他,还好徐谨礼没有再问什么。
苓摇摇,动作温柔细致。低着时,鼻尖和睫可俏丽,尾上扬,略显媚态。偏偏又因为格敛,带上一些钝意,在一起,透着憨。
“那……我什么时候拜您为师?”苓茏问。
“姑娘如何得知我叫徐谨礼?我尚未告诉你我的姓名。”徐谨礼注意到苓刚刚在谈及这些时,称呼他徐公。
女孩的声音瓮声瓮气,从他背后传来:“我在想什么,您真的不懂吗?”
他有很多次,很多很多次都忍不住想伸手去摸她的发,夸奖她好孩。
如果只是这样,尚可以视为对晚辈的怜。
徐谨礼言必行,在盳山待着的那阵时间,除了偶尔帮助村民解决一些麻烦,其他时间都用来教苓修行。
苓茏一一回答,又用了苓这个名字,像是她和他在凡间相遇的某种暗号。她慢慢答着他问的问题,看着徐谨礼低沉默,若有所思。
不是不想,他不能,不能回这个:“苓儿,我虽看上去与二三十的男无异,但已快活了百年,早过了该谈这些
实际上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必再大费周章上药裹着,但徐谨礼没有拒绝,他说:“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