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们的白袍被风得振摆不止。天愈暗,怨气越聚越重,徐听云手中的玉牌越来越亮。
待她睁那刻,弟们鼓乐齐鸣,四方瞬间清明。
法事已成,冤魂已渡。
徐谨礼朝徐听云了,意在夸她得好,换往常,徐听云多半会起来咧着个嘴嘿嘿笑,今日只是矜持地嘴角弯了弯。
“那日,为何哭?”意识到了她的状态不对劲,徐谨礼觉得有必要问个清楚。
徐听云答应了杜惟不能多说,自然这时便不能再提及此事。要是师父想起来,三足金乌又不愿放苓茏走,或者苓茏把师父忘了,如此一来,告诉他也是一桩苦事,不如不说。
“师父你在鬼界险些丧命,我弟的没能帮上忙……”她的借找的没问题,只是越说声音越轻,连自己也说不去。
徐谨礼听着摇了摇:“听云,此事你无需自责,我本就时日无多,早晚的事而已。”
徐听云才刚缓过来又陷另一重惊愕:“师父你说什么?什么叫时日无多?什么意思?”
徐谨礼抬手示意她小声些:“回去说,回了宗门我和你解释。”
于是等徐听云真的回了宗门听完徐谨礼说的那番话,知他阳寿不足十年,第一次撞了师父和师叔,发了火:“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能这么瞒着我!我这个关门弟当的有甚意思?你们本不相信我,没把我的意愿当回事。要是了什么岔,就像这回在鬼界,我还有什么脸面当这个大弟!”
徐谨礼和杜惟闷声垂,知这火是她该撒的,劝不得。
徐听云说完抱臂坐在一边生闷气念叨着:“什么都瞒着我,这也是那也是,我像个傻,一天天的……”
杜惟清了清嗓:“好了,是我们的错。往后不会了,也没有什么再瞒着的,消消气吧。”
徐听云挂脸不说话,没回答他。
徐谨礼摇了摇,反倒笑了来:“生死皆是定数,不必过于悲切,人终有轮回,迟早而已。”
杜惟不认同:“这回去鬼界是为了寻魂,正事还没办呢。我本想随后赶去和你们一同寻找那续命之法,结果你们这么快就回来,倒让我措手不及。”
徐谨礼温声:“惟,没有什么续命之法。”
杜惟摆手,示意他打住:“不用想就知你肯定没主动去寻过,你说的不算数。”
“但凡有法,倪师叔早就给我了,那日我在鬼界他同我说过我这快要灯枯油尽的事,也已经告诉过我,我用不了鬼界的续命术。”
“你怎知你用不了?再说了,师叔他这么说就盖棺定论了吗?咱还没找呢。”
徐谨礼看他实在固执,摇了摇:“我缺失了心脏,没有一副健全的,鬼界的业咒在我上施展不了,不用再求了。”
“还有,我此番鬼界,除了为查那婴灵之事,就没有别的事吗?”
徐谨礼总觉得不对劲,理说追着婴灵去鬼界这种事,不像是他会的,太鲁莽,也过于费事费时。
杜惟圆话:“……你记得那个山中的怪异男人吗?也有分原因是冲着他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