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她看着他的睛，第一次看清他底的颜，是四月日阳的一汪映着柳荫的泉。

        戒指是活的，银很很细，倒也合适。

        季晏清看她这样，心中的不安完全消散。

        季绫摇了摇。

        “戒指在小指代表独，而在中指代表恋。”

        “当然不是，这只是作为人送给你的第一个礼。别的会有的，但不是现在。”

        “那你都给我了，你不担心吗？万一我把所有的钱全乱花了，你三十岁连个地方住都没有。”

        原来他注意到了。

        她从脸颊一直红到耳。

        “那时候你说，长大了要和我结婚。”他抬起她的手吻她的指节，又满目笑意地望向她，“那个时候你不知，结婚要对戒。我把你买的那枚了，打成这两枚。”

        她愣愣地看着他，忘了说话。

        原来如此。

        “原本这些是十八岁才给你的，但我……再等一年实在是太漫长。你父母和祖父母的财产是本来就属于你的，而我们现在住的房，是我作为你的养父，送给你的最后一件礼。”

        “你好烦！”

        季绫看着那两只戒指，似乎有些熟悉，但更新一些。

        他拿一个红的天鹅绒盒，打开，里面是两只素圈戒指，“季绫，从现在起，你愿意我成为你的人吗？”

        季晏清轻轻抬了抬中指，“这里。”

        “好好好，我的宝贝。”季晏清笑着，“对我来说，你的是无价的珍宝，我也并非试图取巧，用这些本就该交给你的财产去讨好你。但是，有些安全只能是钱给你的。你现在当然不用担心，因为我们正值恋期。我希望无论我们的状态如何，你都不必担心没有地方住，没有钱生活。”

        “也是，毕竟我上课的时候个大钻戒，写题不方便。”她调，“我要鸽――哦不过小叔，你现在一穷二白了。以后要好好工作哦，不然要怎么向我求婚呀？”

        他手指的那枚银素圈尾戒不知为何取来了，留一圈白的印。

        就像他早已习惯了季绫的存在一样。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习惯戒指的存在？记不清了。

        她坐回他旁，坏笑，“真是诡计多端，两只小银戒指就把我打发了？”

        “我不担心。如果我担心，那么岂不是说明，此前的十七年，这种担忧一直都是由你承担的？”

        季绫抬起手看了看，满脸笑意，嘴上却说，“这是求婚吗？你可不要指望着一个小银圈就能把我糊了。――而且还是我买的。”

        “你还记得七岁时第一次送我的礼吗？”

        季绫拿那枚大些的，意识地想在他的小指。

        他取其中一枚，抬起她的手，在她的左手中指。

        “不就是你小时候画在我床的吗，怎么，天天晚上爬我的床，没看见吗？”

        他唇角的笑意难以掩藏。

        季绫回握住他的手。

        季绫想起另一个刺痛了她很久的东西，“那你的像呢？”

        这一次，她再听到他说到“失去”，不像从前那样，几乎应激。

季晏清她的脑袋，“慢。”

        “我知你不记得了，从前很多次，你都用一直复杂而痛苦的神看着我的尾戒。”

        季绫眨了眨，等待他说去。

        “为我上吧。”

        季绫低着脑袋看他的手，许久，才听见他慢慢开，“我的宝贝，之前我说过，我希望你永远在我面前当个张扬肆意的孩。我需要为你的只有这两，第一，永远给你确定的，永远在你边；第二，让你相信，就算你失去我，也不会影响你的人生。”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解释，或者摘来，就放任我每次被刺痛？”

        所以他舍不得摘，所以他不敢解释。

        季绫抬手，手心贴着他的脸颊，“什么私心？”

        季晏清说着，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轻轻。

        他又说，“所以，原谅我的私心。”

        “我舍不得摘……那时我也没法像你解释。”

        季绫终于问，“这是什么？”

        摘不的戒指，离不开的人。

        “你解释得我不满意的话，你得再想个别的礼送我。”

        她在他面前，重新肆意生长。

        原本只是小姑娘好玩买的，可季晏清上之后，渐渐成为一种习惯。取来的时候，心里空落落的。

        他抬起她的手，轻轻吻了吻她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