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娘呢?”
魏氏心一紧,面上淡笑回:“我昨日刚瞧过,妹妹竟已大好,只一心修嫁衣。”
蒋氏叹了气:“我生了几个,偏偏最疼的这个孽障,叫我不住呕了多少血。”
魏氏与几个丫鬟忙宽:“如今妹妹已定,终归是得偿所愿。”
蒋氏咙发苦,掌宅数年,她向来宽严相济,可如今为了女儿这样拆人婚姻,伤天害理的事,多少还是有些手抖。
若是那女挡了自家的也罢,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偏偏她那样无辜。
也罢也罢。
反正该死的人未死,不该死的死了。
再嫁还能如何?了填房都是上乘,如今一步登天选在君王侧,也算是她这个大伯母施展善缘。
魏氏哪里不知其心中所想,只察觉端倪便推知全局。
可她又能如何?
一切都是命罢了。她在这局中难没有获益不成?
想到家中来信,是哥哥弟弟被提,魏氏只得继续维持面上不知。
可想小弟一般岁数的少年郎,唇上还有些青须,为了姨父夫一支长枪领着家兵便京。
如今他那亲自为弟弟披甲帽的却落到如此境地。
魏氏还是开:“方才……二婶婶又领着松涣来蝶台……说是要当面谢过县主……”
她才那二字称呼,本是慈眉善目拭泪的蒋氏骤然抬。
魏氏心底一惊,咽了咽。
“是儿媳失言了,说是要当面谢过五姑娘的救命之恩,叫蝶台的守门侍卫挡着,饶是闹了一场。”
“五姑娘虽是自小养在府外,同家中妹兄弟才相不久,可到底是我【生】的,见隔房的堂弟落,哪有置事外的理,” 蒋氏漫不经心地弹了弹指甲:“一家骨肉哪里谢不谢。只不过五丫弱,又落,莫叫无关紧要的人来扰了她。”
魏氏中是。
蒋氏想着,又温和地同她:“好孩,你二婶有些也糊涂,且你得空了便再去庆风院多劝劝。待年底孝了,府里两位姑娘都,到时走动亲香岂不是好事?”
“对了,接来这些日便把昭哥儿放我房里吧,免得他小孩家家扰了你的正事。”
魏氏只觉自己好似被恶虎气的樵夫,粒粒鸡疙瘩窜窜从耳后延至衣领之。
富丽堂皇的侯府宛若黑黢黢的,不知不觉吞噬了鲜活的人。
以复兴侯府至上的丈夫,打着为女儿圆梦旗号的富贵婆母,被匪寇砍得有一气没一气的公爹。
魏氏想起昨日路过重兵把守的院落,里传的声响。
“这算什么事!竟把我们囚禁在此!连递信都不成!”
有人苦婆心劝:“七少爷说得是什么话,不过是四夫人病重,故而侯爷遣人分担了您的差事,叫您和六少爷侍疾。”
“放屁!”松清在军营里跟着一群兵痞混得成脏不在话:“大伯父昏迷了数月!你还想糊我!且我娘分明是被气病的!”
“少爷也病糊涂了!来人,将熬好的药端上来叫少爷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