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寒沉默了,直到宋承娣落第一个,这诡异的气氛才被打破。
宋承娣执黑,残局之上的黑虽然看着占据主导地位,看上去便是稳赢的架势。温寒执白,白棋已被得节节败退,腹背受敌,看上去毫无翻盘的几率,在输局之上来回挣扎。
两人有来有回地起棋来,温寒看着即将满盘皆输的棋局,竟然有些气馁的觉,她的动作停住了,突然开问:“如果你是白,现在四面楚歌、十面埋伏,所有黑都在虎视眈眈想要吞并你,而你只有一盘孤,要如何让自己输得面?”
这个问题问得有些云里雾里,温寒也不知自己到底在问棋,还是在问自己。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宋承娣对此心知肚明。
宋承娣琢磨着棋局,无心:“那就舍弃孤立无援的那分,重新建立自己的领地,拼死一搏。”
温寒一愣,抬看向对面神恹恹的女孩,
人从来不缺被击败的时刻,缺少的是被击败后重来再来的勇气。
此话好像发自肺腑,在木鱼上敲有节奏的音符,温寒垂眸看着棋局,不断咀嚼着这句话,突然,她发现一颗夹生于黑棋之中的虎,她心如擂鼓,脑中却回想的却是这个看上去光鲜亮丽的庭院里的遍布在每一的枷锁与桎梏。乃至于棋的手都在发抖。
这么多年,她扪心自问自己是否到了和光同尘,人人告诫她要守拙,只有回忆里的母亲告诉她要锋芒毕。
落一,堪称神之一手,成虎,活了一盘棋。
宋承娣看着变得生机盎然的棋局,逐渐回了神,这是一步险棋,有着飞蛾扑火之势,宋承娣却不敢碰了。
温寒抬看向神微妙的女孩,突然觉自己不再是对弹琴的公明仪,而是伯牙、是仲。
她还没发觉自己在颤抖,她只能慨自己是个幸运的迷途者,在自我保护机制的沉睡中需要一个人拍醒她,给她指条路。
如果母亲还在,她一定不会是这样优柔寡断的格。
在一个平凡和自我沉沦的午,她遇见了一个世坎坷的女孩,并产生了想掀开帘与女孩坦诚相见的冲动。
可她不敢,因为她毁容了——额角到颚有一被硫酸腐蚀过的痕迹。
狰狞可怖,连她自己也不敢直视镜中的自己。
因为弟弟的一句不小心,她付了惨痛的代价,后妈不肯给她修复手术,还切断了她和远在国的爸爸所有的联系。
宋承娣并不知这句没有细究、带着些傲气的话语竟然救活一个濒临窒息的人,她只觉得今天遇见了一个很有意思千金小,明明话语很坦,却躲在纱帘后不肯与她相见。
一盘结束,宋承娣赢了,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残局中的黑本就占了太多的优势,而白虽然输了,却没落得满盘皆输的地步,温寒对此也已经很满意了。
温寒问她:”明明黑占了很多优势,你有很多次机会吃掉我的棋,却还是采取了保守的走法,和我拉锯了很久。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