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岩来到了床边,卢映睡前没有熄掉床边几上的灯,也不知是不是为他考虑留的,但无论如何,多亏了这盏灯,顾青岩能藉着这昏黄的光源看清卢映的睡脸。
少女虽然睡着,一张小脸却皱巴巴的,很是委屈的样,大约是自己方才的态度让小姑娘难受了,顾青岩自责的伸手,轻碰上卢映的眉心,想把皱紧的眉给抚平,没想到卢映睡得浅,被他一碰就迷蒙的睁,看清是谁后,就笑弯了,小声地喊他:「青岩哥哥」
虽然是带着疑惑睡着的,虽然是到委屈的,但卢映见顾青岩折回,心里说不的兴,瞬时笑开了颜,顾青岩见她只是睁见了自己似乎就什么不如意都不在乎了的样,也跟着笑了,不自觉地放了声音:「抱歉吵醒你了」,卢映摇了摇,丝毫不在意的样,顾青岩忍着心里的愧疚,揭开绸被在卢映边躺,小姑娘见他躺好,才终于放心了似的再次闭上,在顾青岩的视线里,弯着嘴角睡了过去。
心里有事的顾青岩就这么看着她的睡脸许久,才终于不敌睡意,昏沉的闭上了睛。
三十九、竟是无梦一觉到天明
顾青岩向来是作息固定的,最近一次睡晚了便是新婚隔日,那整天都为了婚仪绷紧的神经在房完成后终于松懈,让他实实在在的起晚了,今日就不同,他在平时习惯的时间醒来,屋外天光乍亮,事人都应该都尚在被窝之中。
这半年来,顾青岩都是这么早醒,夜里睡着时大多也都不算安稳,常常作梦,醒来也不一定记得容,有残余记忆的大多都是那场车祸,他当时人在一辆黄包车(注一)上,刚从安城考察了一些旧建筑,坐了一晚上的火车回京城。
夜间火车虽然有卧铺,但同节车厢中有人鼾声极大,顾青岩没睡好,了车站觉得疲惫,便不若往日徒步回离车站步行不用一个钟的京城研究所,选择花些钱让黄包车拉自己回去。
摇晃的黄包车上,顾青岩抱着自己装了满满图稿的包昏沉的打着盹,以至于没注意到有一辆失控的汽车朝着黄包车急冲过来,若不是车夫逃窜之际顺手把车往后一推,顾青岩伤的可能就不只是一只脚了。
而今日醒来,他发现自己竟是无梦一觉到天明,明明睡前自己心事重重,却半也没带睡梦里,顾青岩睁着看着与自己对面而眠的卢映,觉得这一切都太不可思议。
卢映还熟睡着,或许是昨夜曾经现过的烦心很快便被她忘掉,这回她的睡颜安详,粉唇笑,像是正着什么梦似的,顾青岩没发觉自己只是看着少女的睡颜就笑了,心里只是暗叹着卢映这样不惦记负面绪的真好,应该能活得比自己这样自困于心的人自在不知千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