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梨见他总拿她的浑话当真,无奈笑:“你忙你的,我又不是...”
刘氏朝青梨走近了些,温和笑着:“我这样仓促叫沈小来,可耽误你的事?只是席间有些话当着众人不好说...”
青梨定睛笑,嘟了嘟嘴儿:“是早就好全了,只是见不到贺兰神医。心里好不了。”
刘氏说到最后哽咽着声,似不想在小辈面前失态,竭力噎住,转过去抹了泪,可转回来时里顷刻又盈有泪,她重又抓了青梨的手,这次的力很重,像在紧紧交握住什么,既像是嘱托,又像是不舍。
青梨转过,认那人是刘氏边的嬷嬷。
刘氏温的手和柔和的语调很像俞姨娘,青梨不知为何十分动,她知刘氏没有恶意,刘氏说这许多,隐隐透着一些什么,这些捉摸不透的话让她心里再度乱起来。
一场席面到最后,贺兰秋跟王安倩神对上,双双福退,起袖就往东郊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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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孩,阿初顽劣,却没坏心。他从小父亲早逝,虽有兄伯几个教导,却总归是寂寥...阿梨,你若真心对他好….他愿意把命都给你的.....”
青梨,思忖赵燕初这人是怎么说的....刘氏继续握住她的手:“很好,这样很好,只是委屈了你...其实我这辈也只想看着阿初能安安稳稳过个好日,娶妻生,不要甚么荣华富贵,功勋战绩,跟那常家小一样庸庸碌碌也没甚么不好。可他继了他父亲那倔劲儿....偏要那劳什的爵位。从前他父亲日牵夜挂肚的,也尽是那些士兵将士,可....”
话没说完,后传来一声:“沈小,夫人说要寻你再吃盏茶!”
那嬷嬷没跟着来,青梨开门只见刘氏一人,她站起,脸上余有泪痕,青梨走近才看清她的眉,长脸薄唇,年轻时定也是个人胚。
青梨跟着她走至会客席后面的大院中,长庭四房,到达卧阁样式的屋前,嬷嬷叩门朝里:“夫人,沈小来了。”
青梨跟常夫人走至前廊,觑见贺兰木站在不远等她,她心里亦升起一丝殷切,有木在边,单是闻着他上的中药香,那不安就能消散。她跟常夫人寻了个借脱,常夫人当她是要留来同那赵且说几句话,也就装聋作哑,带着嬷嬷回了府。
青梨稳住,劝:“夫人放心,他武功,又熟读兵书,绝不会有事的。”
她福行礼,喊:“夫人。”
刘氏双失神,喃喃:“便有千百般本事,也不敌上人张张嘴一句话的功夫。”
青梨愣住了神,没料到刘氏会这样亲昵地称呼她,温的手掌握住她的手,“阿初常跟我这样念叨你,你家中之事他都同我说过,你是个好孩....他可有把那镯交给你?”
刘氏嗯了声,看着青梨的睛,忽喊:“阿梨。”
贺兰木见女郎走过来,她的脸有些不大好,心起担忧,问:“阿梨,可是上回那病没好全?”
安是为自己,还是为赵燕初,她摸不清。
贺兰木禁不起撩拨,垂着眸:“医和院近来事多,阿翁手人少不够,等过了这阵......”
刘氏没有往说,顿了许久才:“官家心思深沉多变,我早说过,这天潢权贵,少有人能接住的!阿初如今及冠,当了金羽主令,秋后要应征,我实在担心他...此去会没有命活。”
青梨摇摇,:“借住常府,是为客人,繁琐事没多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