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陆匀音却笑了,凑近了盯着她,睛一眨不眨,黑白分明的珠里,柳湘盈几乎能看见自己的倒影。
“一见到你,我开心得不得了。觉得离去的日不远了。”
她指了指自己的肚,“离甩掉这个孩的日,也不远了。”
柳湘盈目光移,停在陆匀音平坦的小腹,她如实:“孩月份大了,打不掉。”
陆匀音轻轻摸上自己的肚,“总看得严,日日有人看着我,不允许我门,更不允许孩有任何差错。”
“我天天都想去,绝,摔倒,撞墙,我想打掉这个孩!”
手中的茶已经冷透,将冷茶泼到窗外,柳湘盈替自己和陆匀音重新倒了一杯。
杯中的茶再度,可前的人,已没有了刚刚门的那颗慈母心。
陆匀音悒悒不,将三年的愤恨不满通通倒来,柳湘盈竟也没声打扰,任由她说去。
陆匀音遽然看向柳湘盈,耳铛晃动,“可是我还想活着,为了活着,只能生这个孩,只能一日日地来找你。”
她定定地看着柳湘盈,中似乎有千言万语。
柳湘盈又替她换了一杯茶,这次推到了她面前,的茶有些溢,滴落在她手背。
她浑然不觉,缓慢却定地推到陆匀音手边,“门之后,你就可以安安稳稳地过日,以后你是谢家的人。了什么事,谢家和你,一个都逃不过。”
陆匀音:“这句话谢远宵也说过。”
柳湘盈:“盈娘从不养外人,我也不是他。”
陆匀音握住了那杯茶,角被气氤氲得有些发红,发胀。
她真是贴心,一个都逃不过才是全然的信任。
今夜柳湘盈乎意料的耐心,让陆匀音确信,柳湘盈已经知了些什么,用自己的方法,对当年的真相破开了一条,知帮她的后果,可还是义无反顾地谋划了。
陆匀音紧了的茶杯,“可怜我吗?还是施舍?”
柳湘盈没声,炭火上的茶煮开,翻溢,浇到炭火上,被温滋滋烧。
今夜诉的苦已经够多了,陆匀音是官家小,家破人亡,委嫁,随波逐地跟在谢远宵边。
她也曾经觊觎过她肚里的孩。
柳升明的信不长,足以拼凑一个女短暂且颠簸的前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