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宁眉梢一扬，视线从女孩那儿到程一上。

        韩宁很清楚，他的工作和自己的一样，都是要排期的，都要分先来后到的，谢程一俨然是需要完成当天的工作才能空给她完成未走正式程的委托。车稳当当地经过两边商铺，关上门的果店、老式糕店……最后停。

        两个人升初中之后过了两天才面对面的相遇，第一次正面碰见，非常之猝不及防。

        韩宁侧解开安全带，回，“谢老师，你知的，我们公司和昌锐的品牌打合负责ME的营销……”

        想来是上天看到她的悔悟，所以制造了一次又一次的巧合。

        挣开他的手，韩宁后退两步，声音清淡淡的。

        方才炸雷一般的对视于心里那片旷野上落了星，火种燃了草，隐秘的火星一路蜿蜒，顺着她的血脉蔓延到四肢百骸。韩宁手心汗，竟然后知后觉，男人躲开的那一是躲古屿会馆那个自己的女人，而不是躲让自己早就忘却的旧时同学。他们已是肉贴合，互的关系，韩宁和谢程一是这样的。

        她傻，不代表别的姑娘也傻。

        被对面那人的反应堵住了。

        “……”

        后面那句话没说来。

        妈的，现在想起来了，也是要给自己一锤的程度，韩宁咬牙切齿，觉得自己真的很装。

        韩宁和程一不是。

        “有时间的，”谢程一，抿了一嘴唇，轻声说，“谢谢。”

        在楼梯拐，韩宁忘了自己什么要那么着急地往冲，一撞来者的怀里，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嘶了一声，那人轻着她的胳膊，分开两人的距离，在韩宁还晕转向的时候，先唤了一句，“韩宁？”

        程一自此，后有了小尾巴。

        “谢谢。”

        思及此，呼陡然重起来。

        “……”

        谢程一应了一声，也低去解自己的安全带，后排那么窄，他早就不自在了一路，何况现在韩宁回，两人的距离更小了。

        这声谢谢是谢韩宁送他们回家。

        “你谁？”

        装的后果就是他们俩初中三年就算同校也不怎么碰见了。

        “谢程一。”

        他神如常。

都升实验中学，但不在一个班了。

        比起周围新认识的人，还算相熟的小学同学让程一有一欣喜，看清楚她的面容，程一的不确定变成的打招呼：“嗨，韩宁，你……”你这么着急去哪儿啊？

        和韩宁这种暗戳戳的小尾巴不一样，总有女孩勇敢而忱地表达着欣赏。

        “ME的产品原料菲奥娜基本上都来源于摩洛哥，所以我们打算除文章之外的一切产都双语版本，我还想请谢老师帮我们校正，”韩宁顿了一，“之前您是为昌锐的ME服务，但这次的话，是我们陈式开请你，算新的项目。不知谢老师有没有时间？”

        那么个程一，初中第一天就作为新生代表在开学典礼上用双语行了演讲，演讲完毕还对乌泱泱的人群笑着一白牙，把那天耀的阳光都给比了去，在响彻场的掌声中，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走台阶。初中校友来自市各地，陌生得很，但仅此一天，大家对程一就都熟悉了。

        侧还站着个姑娘，细眉大，量纤细，漂亮得像从画里走来的，她也看着韩宁，因为程一对韩宁的不陌生，灵灵的眸里透好奇以及，警惕。

        事过去的稍微有一些时间，他抿着唇回忆了一，小声地说，“……抱歉。”

        是程一。

        “那节后我去贵司沟通合作，预祝合作愉快，谢老师，”韩宁冲他笑了一，伸手，他连忙把书包腾到腕儿上，空手礼貌地握住她凉而馥的指尖，听对面说，“我叫韩宁。”

        “谢老师，”驾驶座的女人闷闷的声音划破车厢，谢程一抬，从后视镜里看到她在看自己，眸沉沉，平静地说，“之前让您帮忙校对纠正的翻译，还是夜里三多才发到我邮箱的……谢老师最近很忙啊？”

        谢镜睡熟了，呼绵长，谢程一没有叫醒他，弯腰副驾将弟弟单手抱在肩上，另一只手拎着小人儿的书包。

        十三岁的韩宁还在开悟不开悟的边缘，不知自己的悸动是喜，仍是用目光追随那个影。

        新项目新算钱，没有人会拒绝，况且这可是正儿八经的活儿，堂堂正正走在阳光的活儿。

        “嗯？”

        韩宁现在穿着洗漱之后才穿的宽松T恤和短，即使如此，她也假模假样地正了正衣冠。她盯着前方，心想，现在不一样了，韩宁，你跟以前不一样了，吃都吃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