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上月亮的机会;给了她自行去收集权能的机会;给了她忘却使命的机会;也给了她放虚妄,与自己重新开始的机会……但每一次,对方都未依自己所想,跟上自己――所以,到底是哪里了错?
观其行听其言,漪几乎无法将前女,同一开始救的那名纯真无暇的金眸少女相比照。还剩最后一个疑惑,漪替雨霖铃提:“你,一开始就是‘她’,还是在那之后,才逐渐变成‘她’的?”
“这重要吗?”
“对她来说,重要。”漪回想起,彼时雨霖铃曾彻夜守候在那个昏迷过去的,还有些青涩书卷气的金眸少女床边。蓝眸少女的目光,就那样凝在了后者虚弱的睡颜上,悄无声息地,看了一整晚。也是从那时起,漪发觉自己的私心只是见不得光的阴暗,因而生退意。
“她厌恶真正的我。只有当我是一张‘白纸’时,她才会试着放戒心,接近我。所以,这是一种策略。至少在当时,我不是我。”
“那你的遗言是?”听完雨的回复,漪冷若冰霜的面云销雨霁――知自己当时并没有输给“她”,只是输给了少女心底深那个由执念构成的影,因而安心,却忘了自己也曾是虚无的不存在之。有意无意间,她伸先前始终背在后的左手,怜地捋顺自己那好似乌亮匹缎的秀发,指尖顺着其间一缕行至发尾,挑起发尾又兀自把玩起来,绕了一圈又一圈。
她左手无名指上的银线蓝宝石戒指因此晃不休,反着雪光,刺雨眸中。
“……”雨稍稍别开目光,稍顷,又忍不住回望过去。
漪原本清泠的玉颜上便多了些许玩味。
雨放画笔与调盘,唇轻抿,不复之前的从容。倒不是因为即将死去――死了反而有许多好,反正那人已不在这儿,之后是垃圾时间,便可以重新定位并复生,再一次尝试去攫取想要的。再加上,这一次,前这位“碍事之人”被那人切断了联系,封锁了分权限,几乎找寻不到那人,也正好可以打个时间差。
雨最初确是这般设想,死前向“宿敌”宣示存在,然后转生。但是,一看到这枚戒指,雨当即改变了主意――“她”,定要拿到它,还要让对方心甘愿地奉上。
雨记得,从最开始,那人的目光就只为自己停留,所以她的任何东西,都该是自己的――这枚戒指是,她的权能是,她的记忆亦然,当然,还有她自己……
雨的目光隐晦地扫过漪灼灼皎月似的绝明颜,明眸盼间的泠凛风神,心想,包括她的半也是,全都是自己的。
当然这般心声,她可不会当面向对方表,毕竟,前的“宿敌”,作为蓝眸少女自我保护与拒绝意识的象化,可不像本那般温柔多、优柔寡断、顾及多多,是难以相与的――记得作为“她”的化,自己被对方杀了有上万次了吧。
“遗言?重要吗?依你行事,定会将我这个化的亲友全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