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你来的？”

        屋里，少男少女争吵不休，隔着一扇门也晓得里正在天人大战。

        “你以为我想住这里，想看你的脸？”女孩泣：“我现在就离开！”

        “有完没完？你的航班都开始检票了。”不知是心虚还是嫌啰嗦，杨靖安终于不耐烦地赶她快去登机，最后还不忘诚恳地附加一句，“夕梦，一路平安。”

        “是吗？”林夕梦状似欣地喟，“靖安，你好像成熟了一，终于晓得照拂亲戚了。”她还特意咬重“亲戚”二字，坐实了某人嘴里的家庭关系论。

        有人气笑，“随你便。”

        等楼上徘徊的脚步声追来时，林夕梦不晓得自己哪筋不对，心虚地竟往一楼台方向躲去，直到关门声传来，她才静悄悄走到门光明正大偷听。

        落拓的人两手抄袋陷沉默里，在林夕梦追问的神里抛却了一切顾虑，诚实无比，“大晚上还能因为什么？当然是送某个人安全回家。”

        林夕梦耸肩无奈，“那你要我在你面前怎么称呼她才满意？”

        洋楼大门正敞着，林夕梦直接屋来，没看见守卫在门的Bobbi，倒是瞧见梨花带雨的孟以栖跑楼，许是叫她迎面撞见尴尬一幕，孟以栖急急打了声招呼便转走一楼客房。

        “你姨妈？”

        老早便听唐棹提过有人住了杨靖安的东院，此人还是小洋楼主人曾经过逐客令的孟以栖，后者实在是退两难，因着祖父病严重，青阳县医馆的担都落到孟远方上，何清也无法两兼顾，而云市这里孟以楠刚月不久，住在别墅里的婴儿天天哭闹扰人清净，距离考只有十个月的孟以栖只好顺了公公的好意来幸福里暂住。

于那晚后面发生的事，林夕梦就不得而知了，但她晓得自己临行飞去国时，机场送别的一行人里，有人的心终于拨开云雾见晴天了。

        “孟以栖，我发现你只会这一个烂招，吵不过就开始收行李，卖惨装可怜很有一套，好叫你的杨爷爷来收拾我是不是？”

        脸不自然的人有理有据地反驳，“那你误会了，她家里最近有老人病重，状态不好容易事，我作为亲戚照拂一而已，况且，要不是你执意邀请她过来聚会，我至于折腾自己为你善后？”

        争执俨然从斗嘴上升到动手，林夕梦隔门听见孟以栖忽然吃痛一声叫来，“啊

        “你非得提那两个字？”

        “杨靖安，你嘛？你放开我！”

        不过检票站前，着墨镜的林夕梦还是有拉镜架问他，“你那晚提前走了到底是因为什么？”

        一路平安的人登上了飞往国纽约曼哈顿的飞机，再回国已是圣诞节公假，国正期末阶段。

        “你是不是得寸尺惯了？混淆不清这是谁的地盘？”

        因着节不能回来，回曼哈顿读书前，林夕梦随爷爷特意到幸福里探望杨守诚，善谈的人陪长辈们在厅堂喝完一杯茶，打过招呼去了东院找杨靖安。

        据不完全统计，回国待了快两周的林夕梦发现，有人除了开结尾两天有面，其余空闲时间里都待在幸福里，对于刚大一还在验自由的男生而言，归家是一件多么无聊且乏味的决定，可杨靖安就是能到不论当天多晚结束安排，第二天醒来的地方总是东院的卧室大床上。而那阵也正逢元旦假期，孟以栖没有回青阳县过节，留在幸福里准备不久后的期末考试。

        “靖安，”林夕梦明艳的脸上勾起似有若无的笑意来，“你觉不觉得你好像对孟以栖态度改观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