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新嫁郎就位,主礼官看了看沙漏,待最后一滴沙落,才吆喝着:“吉时到,青鸟扬翼,新郎阁——”
随着他的唱词,那合翼的伏鸟在小侍的控缓缓张开了双翅,让趴在鸟背上的祀幽不得不随之张大了双,为了保持平衡,他只能慌张地压低,让自己更加贴近鸟背,手也死死夹住鸟颈,生怕会掉去。只是这样一来,他的也被迫撅得更,如同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宾客面前丢了脸面。
这时那两袋银的作用就现来了,主礼官本就是个懂分寸的,知这新嫁郎份尊贵,又是是嫁作亲王侧君,怎么也不能在阁礼上就把人折腾坏了。加上收了喜银,自是更为上,把一段话拆成了两份说,免得小帝卿挨着打不能专心,没法一次复述完太长的句,平白再遭一罪。
“第十七诫……”
一个小侍牵着伏鸟开始前行,而主礼官每一次断句,戒尺都会落一次。
先前的负荆请罪虽然是祀幽自导自演的苦肉计,但他受的刑罚都是实打实的,上的伤也都不曾作假。理来说那样重的伤很难在十天恢复如初,就算有里赐来的玉霞膏也很难,萧知遥特意跟祀幽说了一切以为重,就算一时消不掉伤也不要紧,但他为了不以那副满是鞭痕的丑陋的在婚宴上丢了的脸面,还是瞒着萧知遥用了见愁草,才有了如今白如初的肌肤。
“元君其言,第一诫:天行有常,妻为夫纲。”
主礼官收了鼓鼓的银,脸上的笑容更真切了几分,侧自己后待命已久的伏鸟,恭敬地:“这是等的荣幸,帝卿可用好清膏了?若是准备万全,便请帝卿趴在鸟背上,到照宣殿大门前的这段路都得请您合等了。”
幽郎就安安静静在边上守着,看着侍们为祀幽盘发添妆,直到只剩最后的金冠,他从珊瑚手中接过那雕着栩栩如生的独角鲸的金冠,亲手替他了上去。
祀幽到底只是个未经人事的小郎君,见那两个礼官各自拿着戒尺,自己上又得趴在那伏鸟上学什么男德夫诫,耳都泛了些红,但他也不敢误了时辰,由着珊瑚扶着自己上了收着羽翼的伏鸟。
“第五诫:居富贵者,不惰于骄矜;居贫贱者,共患难以常。”
毕竟只是阁礼,虽然羞耻,但和往常那些训诫比并不算难捱,祀幽闷哼一声,语速平缓地跟着念:“元君其言、嗯……第一诫:天行有常,妻为夫纲……”
祀幽上穿着华服,又了满金饰,不方便动作,他双手交叠虚浮在腹前,笔直地立在门槛后,保持着最标准的仪态,只冲他们微微一笑,珊瑚则替他拿两包喜银递给两个侍:“接来就有劳二位哥哥替咱们帝卿行阁礼了。”
《男诫》对名门公来说本就是自幼通读的启蒙书,即便是祀幽,他一向最讨厌这些条条框框,幼时也被着学过,不说倒背如,但复述完全没有困难。而且《男诫》整篇不长,在刻意控制伏鸟的速度,从殿到正殿门正好念完最后一诫。
为了防止新嫁郎的妆容被蹭花,鸟颈上装了托颈来固定新嫁郎的,手则被束在鸟颈两侧。侍绑好祀幽的手后,有两个小侍过来掀起他过长的喜袍,一人扯着一边的袍边站在两侧,又有人把他的亵褪至间,翘白皙的肉,再扣上了脚上的束带。
“新夫当将男德夫诫牢记于心,以时刻警醒自,全心侍奉妻主,接来请帝卿复述教导您的每一句经文,在您复述时,等会分别以戒尺击打您的,辅助您铭记这些圣言,直到您完整复述为止。”主礼官冲祀幽福了福,不待他回应便已扬起了手中的戒尺。
伏鸟是一种专门为男嫁的阁礼打造的机巧行,因造型酷似张翼行的鸟类而得名,新嫁郎从自己房间到家门的这段路需要伏在鸟背上,双分别跪在羽翼上,让整个人成跪趴的姿态,撅起,听候训诫。
门外候着两个年长的侍和几个随行的小侍,一见到祀幽便喜笑颜开地凑上来说吉祥话:“等给帝卿请安,帝卿不愧是西暝第一人,果真是仙姿玉貌!”
“惟此明鉴,望君、望君杜侈奢之行……呃嗯、长……长谦孝之风……”就算礼官打得不重,百余戒尺接连挨来也足够让人疼上一阵了,祀幽息着,前蒙了一片雾,他知这是最后一段,本想缓气,却抬瞧见了几人影,只能咬咬牙继续念,“守、守心明台,以妻为泽,其隆恩,慎之哉
“第十诫:不妒不傲,不忘规谏,教之以德,率之以勤,恭之以礼。”
“……惟此明鉴,望君杜侈奢之行,长谦孝之风,守心明台,以妻为泽,其隆恩,慎之哉!”
“冠礼成,请帝卿行阁礼——”珊瑚早就等着这一刻,他话音刚落,两个小侍就扶着祀幽起走到门。
副礼官照主礼官打的频率,当祀幽背到同样的地方时也会挥舞戒尺,就连戒尺打的地方与力度也跟主礼官基本保持着一致。
他将金冠扶正,隐去中哀戚,轻声:“愿白鲸……庇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