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的名字一早就备好了,用‘夜’字,是为了跟他作。晨曦与暗夜,就像他跟她。
可她原不只如此,甚至可以不如此。
这神之夜终于能够集中视线了。纵自心赐予她睛,她怎么能不全心全意地注视她,反而看向别人。
年轻的王重新举起了弯月镰,遥遥对准君主的颅。破碎的面成了多余的累赘,因为她就是她。
“我名为神之业,无姓。”
红莲业火,烧的是罪孽与望。与她最为相称。万般将不去,唯有业随。业火不熄,生命不止。
此话一,神之夜,或者说神之业便无瑕关注旁人的反应,因为君主赞了声‘很好’,立刻也对她遥遥伸手,五指微曲,仿佛能凭空将她握在掌心。
在她的视角,刚好能看到刻印在君主手背上的生死令。
法阵淡了些,空气中飘散着至纯至暗的力。
继而一抹暗旋来,阻断了视线。
盛大女转,作为距离她最近的那位王,挡在她的镰刀与纵自心之间。
“业障因果,人各有命。”她听见了老师的声音,“今夜,青衿神之业,首席神之冕,二位卿为我而战。此战役由我压阵,百级对百级,一对一,绝对公平。本王特邀诸位同为见证。”
神之业弯曲膝盖,握紧血镰蓄势待发。就算再来一次,她一样会杀掉女姨妈。
不是谁挡路,都一样。
也许是正因为清楚这一,这次神之冕选择了自尽。华冠中的宝石绽放光芒,让她看起来就像是冉冉升起的明星。
变成花消失前,神之冕看着她的神充满牵挂与关怀,一如昨日。
“但愿我的夜儿不会为业力所困。”清透的花漫天飞舞,飘个不停,落到神之业的镰刀和发上。冥冥之中,她耳畔回着这样的低语声,像是即将熄灭的残风与火烛。
比起受赐婚约,能让神之暗金当场自尽,这才更像是对于实力的肯定。神之业接受了花雨的洗礼,凝视着花,就像是静静地看着过去的另一个自己。
亦或是未来的某一个自己。
周围人又都跪了。
她这才注意到老师了看台。
闹剧结束了。
她没有跪,闷闷不乐地盯着老师,在心里责怪她杀了自己个措手不及。
“得好,想要什么奖励?”神之业不尊师重的传统由来已久,纵自心没有责怪,反而要过来安抚嘉奖,又是脑袋又是理衣领。
前者瞥向正前方。
神之业的视线锁在她的哥哥神之曦上。边都是神之暗金的人,神之曦早就自由了。对视时,他正站在父亲边,被后者揽着肩膀,一动不动地远望着她。
说到奖励,她记得她跟神之曦约定过。神之曦同意带她回家,但有个要求:他想要跟她在一起。不是一千年禁闭结束后,而是从今以后。
“这有何难。”那时她果断应允了。
这一千年,她不喜太阳,无忌老师就不许太阳升起。连她想要她的睛,她也给了。除开不能回家以外,老师对她几乎百依百顺,要什么有什么。
纵自心捧住她的脸,动作很轻柔,像是端着亲手雕刻的杰作。于是神之业视野受限,除了这位老师以外,再也没法看向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