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儿，带着我巍巍皇周的好儿郎去罢。”

        “你不会因为姬衍在里偷偷掉小珍珠罢？”

        “无所谓了……”

        但她没有说去，而是沉默了好一会儿。

        “哎，你不是好久没来了？上次在寺里你害臊得莫名其妙也就罢了，昨晚怎么也不要和我换？现在姬衍一去不知多久，你不嫌闷？”

        虽不是看她，但方才回忆起那些惊心动魄的前尘往事让她生了些畏惧。

        姜晞觉小傻从醒过来开始就有奇怪，她想了想，小傻不会是因为被姬衍迷惑，他又这样那样不想让她来的举止难受了罢？

        姑母很满意他这份孝心，又兼之以大敌当前，也不再因他表现像样些就生忌惮，抬了抬手：

        姜晞也不她，静静看着那一列一列的队伍往前走去，淹没了那骑着蹄白红的大宛良驹的人。

        是姬衍旁边的姬臼接过旗帜挥动起来，而医官小跑来为姬衍包扎好伤，他一抬手止住台的呼喝，面朝着这边拜来。

        她攥紧拳，克制当时目击那场景时的战栗重新涌上，幸得被将士们如山呼海啸的喊声唤回现实：

        “皇祖母，孙儿去了。”

        “悠悠苍天，佑我皇周！悠悠苍天，佑我皇周！悠悠苍天，佑我皇周！”

修的清徽寺，天真地祈盼着叛军会因这是佛门之地而不敢妄为。

        姜晞一愣，这小傻现在说话怎么和姬衍常翻的叫什么老庄的人留的狗屁一样难懂。

        他直台，走到众将所在的前方翻上，姜晞忽然想到一件事。

        姜晞看到宋氏被投河溺死时简直像自己也经历过一样绝望惊恐，看她竟仿若是在照镜！

        小傻上反驳：“当然不是！”

        号角声响起，大军开。

        她忽然听到小傻说了一句很难懂的话来：“到底是你既是我，我既是你，还是你不是你，我也不是我？”

        那一天是清徽寺建立以来遭遇过的最大浩劫，叛军直接拆毁了门墙寺大肆淫掠，里无论是已经家的尼人还是临时躲来的女眷无一幸免，不堪凌辱而死者甚众，清徽寺从此成为一片废墟。

        “洛阳男儿急作髻，清徽寺尼夺作婿。”

        而为首的宋氏则被叛军首领北秀容押解至洛南岸，北秀容欣赏了好一会儿她痛哭涕求饶的丑态之后令人将她和幼帝姬铭淹死在了洛，连个全尸都没留。

        时逢乱世，生活在深火中的人不计其数，多有人怨恨宋氏执政时期是大周走向崩溃的最后一笔，而敌国乱军更只会以此为笑，无一人有怜悯之心，反而作语讥笑这群无辜女眷：

        就是在说，洛阳城未成年的男都忙着将自己的发绾成髻，表示已经成人可以娶妻，看清徽寺那些受过凌辱的尼姑女眷们因为名誉扫地，都在争抢着找人嫁了寻找路。

        她想再问，那却又没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