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需要赚钱,她试了所有她能试的行当,她不在意自己在人群中是否面,最喜的是每笔工资到账的短信提醒音。
叶毓贞才知,原来躺在别人家的富贵上代价会这么大。
她没有人可以依靠了,娘家人不见她,夫家人不理他,连顾肖的母亲也拿着一笔存款躲了级养老院,从此不问世事。
她不知自己错在哪里,她明明照那些过来人的经验找了个有钱的夫家,当上悠闲快活的富太太。
但是叶毓贞估了赌徒的底线,她既然卖不了,才九岁的女儿却好拿,一个晚上十万块,第二天送还给她一个伤痕累累的女儿。
怎么就沦落至此呢?
生活的辛酸苦辣甜尝了个遍,才发现自己这才长了实在的血肉,破除了从前的虚妄。
不够,远远不够,顾肖不住的到赌,欠的钱越越大。
不可以,我的女儿不能是这样的命运。
叶毓贞被灌了一肚贤良淑德,她被养的天真,她不知一个染了赌瘾的人是很难回的,他只会越陷越深,将所有可以典当变卖的东西砸去,试图挽回曾经失去的钱财,于是,到最后,家徒四,两手空空,瑟缩在墙角的妻女是他仅剩的资产,即将变卖的资产。
顾肖把一对满伤痕的母女抛之脑后,不免喜悦地提着尾款,去销魂窟消愁去了。
她攒钱请有名的心理医生为顾明月治疗,的创伤可以愈合,但心灵的伤害却无从抚平,她只能寄希望于时间。
看清真相的叶毓贞第一次气起来,跟顾肖吵了一架,从前只是顾肖打她,这次,她还手了,哪怕打不过,她也要还回去。她不该卖自己的貌换取舒适的生活,但她不欠他的,他也是贪了她的,只不过一场丑陋无趣的交易而已。
他没有什么可怕,一个连带骨都被望吞噬了的人有什么可怕的呢?一个连自己都拯救不了,只能牺牲比他更弱小的人,这样的废哪里可怕了呢?
叶毓贞不是从前的叶毓贞了,而顾肖还是从前的顾肖。
顾肖一层又一层扒叶毓贞从他们顾家套上的华服,回顾家,向赌场。叶毓贞纤细柔的手指被生活的重担打磨得粝了,明亮的眸变得暗淡,白皙如玉的肌肤也涂抹上了一层难以熔化的黄蜡。她曾经是顾肖的心肉,得很,现在是他的丧门星,隔几日便要拳打脚踢一顿,去去晦气。
那一天,她拿上所有的资产和证件,带着女儿走,去没有伤害的地方、去自由的地方、去靠自己绞尽脑汁生存的地方,去远方。
记忆定格在她拽着手提箱,背着破碎的顾明月穿过人海,踏上绿火车,一路向南的一幕。
叶毓贞才认识到她的贪图享受、逃避责任和愚蠢弱造成了什么样的恶果。
叶毓贞从梦中惊醒,面上湿一片,一摸枕,也是冰凉。然而床不再飘了,她躺在柔舒适的大床上,翻了个,又闭上睛,有意识地回忆之后的日。
叶毓贞恍然大悟,她才惊醒为何自己沦落至此,原来她是可以卖的“商品”,从娘家通到夫家,再从夫家回市场,商品的好坏取决于主人家的境遇,主人家会吆喝,商品便卖得好价,主人家落寞了,商品自然只能贱卖了。
她不要商品,她不是商品。
一个人习惯接受别人的赠予,就要习惯接受别人的剥夺。一个人若是无力到只能接受赠予,那么他也是无力抵抗剥夺的。
直到他说,“毓贞,你去卖吧。卖的钱多,够花。”
她漂亮、喜华服,最终还是选择在服装业沉沦,她过销售,过老板,被人坑过,也坑过人。
顾肖变成了一个孩,没有钱就嗷嗷大哭、打闹不止,她绞尽脑汁的赚钱,喂去,好堵住那张喋喋不休的,束缚住不受控制的手。她竭力给女儿一个正常的家庭,有父亲、有母亲,尽父亲常常失踪,常常烂醉如泥,常常乱发脾气。
之后的日,她像一个勤勤恳恳的泥瓦匠,亲手叠起一砖一瓦,建造属于自己的房。
整整地送回了顾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