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普着信纸,思绪倒回上一世。他知,伏地的孱弱的灵魂此刻正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潜伏着。
污血从她的嘴角涌来,她很快因为嘴里溢满了血而无法说话,只能大张着嘴巴“噗嗤噗嗤”地往外吐血,像是呕吐。
这次也会一样吗?他难会畏惧一模一样的人生?
穿着校服的女孩躺在那,浑是血,和那个圣诞前夜濒死的样没什么不同。
唇,角爬着几皱纹。
一线愧意吊着他沉沉的命,如同蛛丝粘着一只过大的猎,生是赎罪,死是解脱。
黑王的日记、戒指,斯莱特林的挂坠盒……还有那条蛇。要提前摧毁这一切,他们有足够的时间。
还是数十年如一日着一份工作,日复一日,一成不变。
也许他应该告诉邓布利多他知的一切了,即便无力挽回狂澜,即便邓布利多只会把他的胡言乱语当作大梦一场。
斯普屏息,他闭上睛,飞快地一挥手臂,让那个浸满鲜血的小人飞回柜里。
一秒,博格特又缩回一团,他的咒语还没生效,那东西又变了一个模样,试图恐吓到他。
绝不会这样卑微地乞求垂怜。
凤凰社或死徒,他的同僚,他的学生,他共事的教师,他所谓的主人,互相猜忌怀疑,虚以委蛇。没有什么是真的。
她怎么会有如此不堪的模样,即便受过死徒千百咒语,灵魂飘的前一刻,她也是静静地躺在那,等待自己的死亡。
斯普眯了眯睛。
斯普看着她满脸黏腻的血,心脏好像被紧,间也翻涌上血气。
他仍然有义务这一切。
是的,仍然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教师,在邓布利多手,完全听从他的差遣,但除了邓布利多本人,几乎没有第二个人同样信任他。他也为重生后的伏地献上同样的忠诚――尽是虚假的,但他一次次的辩驳也没有在死徒阵营里为他换来什么盟友,伏地只把他当一条走狗。
斯普走近,才听清她断断续续地在说“为什么――不救我――”
他不知伏地最后是否攻了学校,波特是否最终难逃一死。那么多命被吞噬,他们都以为这是一场能将整个巫师界都照亮的熊熊大火,实则最后是被黑王轻而易举掐灭的火苗一朵。
预言如此,那个男孩会死在伏地手中,这是一场横跨数十年的战役。
房间里再没声音,走廊里是学生们在说话,笑声不时传来。
她的咙里发嘶哑声,像某种坏掉的乐,拉长尾音,十分刺耳。
他无法凭一己之力阻止这一切,但此时距离伏地归来还有整整十三年。
斯普不想用咒语把自己变成什么稽的模样,他轻启嘴唇,只是打算把这只变成自己模样的博格特扔回柜里去。